冗長的沉默後,傅景淮道:“你再說一遍。”
他嗓音沉沉。
裹著怒意。
溫瓷心裡一慌,說話速度也快了起來:“你別生氣……”
傅景淮伸手摸到檯燈開關。
扭開了。
屋裡乍然亮起的光。
刺的他眯了眯眼。
轉而凝著她有些慌亂的臉,道:“你跟我提離婚,還不讓我生氣。溫瓷,你倒是跟我說說,我憑什麼不能生氣?”
溫瓷露出幾分難堪來。
艱難開口:“我被他們帶走後,有一陣子沒意識,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對我做什麼。”
她說這話時,眼角有淚無聲的滾下來。
落在枕邊。
傅景淮心一揪一揪的疼。
伸手幫她拭去淚水,清越的嗓音帶著心疼:“別哭。”
溫瓷卻哭的更厲害了:“他們一直給我打止痛藥,我身體反應很遲鈍,我……真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
傅景淮湊過來。
吻住了她。
把她那些哽咽和委屈,如數吞入腹中。
溫瓷想推開他,又覺得也許以後就親不到了,乾脆放肆一次。發洩般的去回應他,用力咬在他唇上。
傅景淮吃痛。
口中嚐到絲帶著腥味的甜。
他道:“丟了幾天,脾氣見長,都敢咬我了。”
又說:“我不離。”
他還說:“根本就沒有的事兒,你少給我胡思亂想。找不到你這幾天,我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你不許鬧,讓我好好睡會兒。”
溫瓷:“可是……”
傅景淮:“沒有可是!溫瓷,我喜歡的是你,別說沒發生什麼,就算真發生了,我也不會放棄你。不會跟你離婚。”
溫瓷:“可我現在這樣,會拖累你。”
傅景淮反問:“拖累什麼?”
他生氣想捏她的臉。
可看到她結痂褪了後嫩粉色的臉頰,又下不去手,只是道:“那你告訴我,現在受傷躺著的人是我,眼睛看不到的人是我,你會拋下我不管嗎?”
還提醒:“說實話,別糊弄,你撒謊我能看出來。”
溫瓷沒撒謊。
不假思索:“當然不會。”
補充道:“我是醫生,我能把你治好。”
傅景淮:“……”
這還連帶著被瞧不起了。
傅景淮道:“我是沒你那麼厲害,可我能保護你。我會護著你,以後再也不受這樣的傷。”
溫瓷還想說什麼。
傅景淮直接亮出殺手鐧:“以後這個話,不許再說了。你敢跟我提離婚,我現在就放訊息出去,你阿爸和大哥的事我不管了。你看他們在裡頭,會不會吃盡苦頭。”
溫瓷:“你別……”
傅景淮:“那你還跟我提離婚嗎?”
溫瓷:“……”
她不說話。
傅景淮嗓音小了些:“你上次說止痛藥會上癮,他們給你打了這麼多天,會有事嗎?”
溫瓷:“就幾天,還沒事。”
傅景淮放心下來。
看她的眼神,心疼又眷戀。
沉沉開口:“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放你走的。溫瓷,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這輩子,只能跟我綁在一起了。”
溫瓷:“外面人會因此詬病你。”
傅景淮道:“虧你出國呆了七年,骨子裡竟還是個小迂腐。我從小活到這麼大,最不怕的就是別人說閒話。他說的天塌了,能礙著老子點什麼?”
溫瓷又不說話了。
怕她胡思亂想,他轉移話題:“最近北平那邊打起來了,霍鴻元聯合了津城一起逼宮,黎學林估計堅持不了多久,就要下臺了。”
溫瓷注意力果然被轉移。
問道:“等黎學林下了臺,阿爸和大哥是不是就能無罪釋放了。”
傅景淮“嗯”了聲。
溫瓷破涕為笑:“太好了。”
傅景淮關了燈。
在她身側躺下來,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你現在安心養傷。等北平那邊局勢穩定下來,岳父和大哥就能放出來了。到時,你腿傷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帶你出國去治眼睛。喬漢斯說,你這樣的情況,手術復明的機率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