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聲好像離得很近,又彷彿離得很遠,溫瓷只覺得耳蝸裡面嗡嗡的疼,聽得不太真切。
她用力捂住了耳朵。
放開時,聽的清楚了些,疼痛卻是沒緩解。
門又響了。
黑暗中,似乎是有人走了進來。
她警惕開口:“誰?”
陌生的男聲響起:“你醒了。”
溫瓷道:“你把燈開啟!”
那人沉默片刻,道:“現在是白天。”
白天……
溫瓷抬起手,放在自己眼前,左右晃了晃。
什麼都看不到。
她又用力晃了幾下。
男人道:“你別費勁了,我給你檢查過,眼角膜灼傷,你看不到了。”
溫瓷一怔。
下意識就要下床。
男人提醒:“你腿斷了,最好別亂動。否則,只會加重斷骨開裂,以後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溫瓷徹底僵住。
但也只是片刻,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腦海中閃過炸彈在眼前炸響那幕。
灼熱的火光撲面而來,她在劇烈的痛感中失去了知覺。
伸手摸向下肢。
雙腿和雙腳都在。
腿上面板完好,她的腿不是炸斷的。
她再次問:“你是誰?”
男人已經走了過來,隨著腳步靠近,溫瓷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
來人是個大夫。
男人沒回答。
溫瓷聽到有玻璃器皿碰撞的聲音,他似乎在配藥,溫瓷問道:“你要給我打什麼?”
這次男人回話了:“止痛藥。”
溫瓷:“我不要。”
男人輕笑了聲,開口,卻不是跟溫瓷說話:“按住她。”
過來兩個人,把溫瓷按住了。
手臂傳來刺痛,一絲涼意灌入面板。
打完針,對方放了手。
溫瓷掙扎著坐了起來:“誰抓的我,我要見他。”
對方不語。
腳步聲離開了。
接著傳來關門和落鎖的聲音。
止痛藥打完,耳蝸和腿部的痛意慢慢變淡了,隨之而來的,是另一種不適感。
溫瓷窩在床上。
手用力揪緊了被單。
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此時何時,更不知身在何處。
傅景淮叫人拆了舊染坊的屋子。
露出一間密室來。
地上丟著溫瓷出事那天,身上穿的衣服。
他們曾經躲在這裡。
就在他翻天覆地找她時,她就被人帶著躲在他眼皮底下,他竟然一點痕跡都沒發現。
傅景淮半蹲在地上。
撿起地上那些被丟棄的衣服。
身體因過於緊繃,而忍不住的顫抖。
他說:“去把曾經和這間染坊有關的人,全部找來。房主,做工的,院子內外侍候的,一個都別落下,全部都找來問話。”
“還有……”
他又補充:“當初造這間房子的人,活著的,把本人找來。死了的,把後代找來。”
能知道這間密室的人。
必然和這家主人,或者造這間屋子的人有關聯。
嚴松領命:“屬下這就是辦。”
尹西峰:“我跟你去。”
傅景淮喊住他。
起身,把那幾件收起來,對尹西峰道:“你傷也沒好,別跟著折騰了。回去歇著,這兒不缺你一個人。”
尹西峰想說什麼。
賀川道:“你聽他的。”
尹西峰沉默。
傅景淮又對賀川道:“你再多安排點人,把所有藥鋪診所排查一遍。衣服上有血,她肯定受傷了,治療需要藥物。你把這幾天賣過止痛藥和消炎藥的店家,全部都仔細的問一遍。”
賀川:“好。”
尹西峰跟著賀川去了。
什麼都不做,他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回到少帥府,總督夫人竟然在,鄭素雲又重新站回了她身邊。
傅景淮從車上下來。
鄭素雲眼神畏縮了下,壯著膽子沒往後退。
看見兩人,傅景淮理都沒理。
徑自往裡走。
總督夫人黑著臉訓斥:“我好歹也是你姆媽,你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