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韻玲約溫瓷在申城飯店見面。
飯店位於和平路最好的地段,規格很高,能進來的人非富即貴。
溫瓷到時,宋韻玲正在包廂裡,和幾個穿著相當的闊太太搓麻將。
看到她,招呼人頂上自己位置。
帶著溫瓷去了陽臺。
拿出煙盒,問溫瓷:“抽菸嗎?”
溫瓷禮貌笑笑:“不會。”
宋韻玲也笑。
笑容裡有幾分落寞:“深宅老院裡過上幾年,你就知道這是好東西了。”
點上煙。
她吸了口。
緩緩吐出煙霧,才道:“總督去皖城了,估計要呆小半個月,這下他不回那邊,那女人也怪不到你身上了。”
算是好訊息。
溫瓷道:“多謝。”
宋韻玲:“不客氣。”
目光往麻將桌那邊挑了挑:“你回去也沒事兒,留下打幾圈?”
溫瓷:“我不太會。”
宋韻玲“嘖嘖”兩聲:“都說你們留過洋的人新派,你怎麼什麼都不會?行吧,那我不留你了。”
溫瓷跟她道過別。
下了樓。
從走廊經過,她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序庭?
男人進了電梯,停在第五層。
溫瓷追了過去。
五樓裝修的金碧輝煌。
走廊裡懸掛的水晶吊燈瑰麗奢靡,價值不凡,地上鋪的都是極柔軟的厚絨毯。
地毯上有幾個不太明顯的腳印兒。
溫瓷跟到門前。
正要開門,手腕倏然一緊。
溫瓷下意識去摸手術刀,抬頭卻撞上了傅景淮陰翳的眼眸。
男人蹙著眉。
氣壓沉沉。
拽著她往回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溫瓷覺得,傅景淮只是她證書上的丈夫,他們將來是要各奔前程的。她私心的想與他劃清界限,不讓他出現在自己認識的人面前。
隨他進了電梯。
電梯關門前,她朝那間包廂又看了一眼。
問傅景淮:“那是什麼地方?”
傅景淮已經放開她的手腕。
煩躁的扯了扯衣領。
他應該剛從包廂裡出來,上身只穿了件白襯衣,第一顆釦子沒系,衣領敞開著,袖子挽至手肘處。
凜冽中透出幾分隨意。
身上還有一種淡淡的木質香,應該是出門前噴過香水。
聽到溫瓷的話,他冷聲回:“也不是你該問的。”
溫瓷噤了聲。
她不會認錯人,她只是想不通,這時候,江序庭應該還在國外才對。
什麼時候回來的?
正出神,男人涼嗖嗖的嗓音又從頭頂傳來:“你來這兒做什麼?”
和宋韻玲見面的事,溫瓷沒想瞞傅景淮。
坦言道:“宋姨太太約我來,告訴我總督去了皖城。”
傅景淮狐疑:“你還跟她有交情?”
溫瓷:“只見過兩面,第一次是領證那天,第二次是救人那天。”
傅景淮:“那她跟你說這些?”
宋韻玲什麼時候變那麼好心了?
溫瓷:“興許同情我。”
傅景淮更為疑惑:“同情……你?”
溫瓷沒再解釋。
她該交代的交代了就行,至於宋韻玲對她那種微妙的同情,她猜想源於宋韻玲體會過總督夫人的刻薄。
叮~
電梯停在三樓。
侍者開了門。
傅景淮往外走,溫瓷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傅景淮“嗯”了聲。
長腿跨出電梯。
侍者關門的檔口,溫瓷看到一個年輕女郎快步朝傅景淮走來。
她穿著旗袍,扎的卻是利落的高馬尾。
可能鞋跟有點兒高,地毯又軟,她險些摔了。
傅景淮快走一步扶住她。
她皺起臉,跟傅景淮抱怨起來。
傅景淮只是笑,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煩。甚至被女郎推了一把,也渾不在意。
還主動勾起手臂,讓女郎挽。
女郎也很自然的挽起他。
男人肩寬腰窄,挺拔卓絕,女郎身材高桃,五官濃豔又有幾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