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老爺子七十大壽,在申城飯店擺了席面。
施家是清流。
不從政,不從商,也不從軍。
但施老爺子教出來的學生,軍政商三界都有佼佼者。
他七十大壽,到場的全是申城有頭有臉的人。
溫瓷到時,傅景淮正在大廳裡,跟幾個看上去年紀相當的人說話。
大概因為場合需要,他沒穿軍裝,而是穿了西裝。
深灰色的羊絨面料裁剪得當,襯得男人寬肩臀窄身材卓越。沒扎領帶,襯衣最上面的扣子開著,香檳色絲巾疊出風琴褶,裝點在胸前口袋裡。
優雅中,帶著幾分痞氣。
溫瓷走了過去。
“二少帥。”
幾人齊齊朝她看來。
有人目光驚豔,又匆匆移動視線掩飾。
傅景淮看到她時。
也有一瞬失神。
繼而闔了闔狹長的眸,淡淡清冷的嗓音道:“來的正好,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陪著傅景淮說話的,都是他生意上的夥伴。
溫瓷很意外。
挽著他往宴會廳走時,悄悄問他:“總督知道你在外面做生意嗎?”
傅景淮仗著比她高出半個頭,居高臨下的睨她:“你還想去總督面前告我狀?”
又說:“知道。”
畢竟打起仗來,花錢如流水,那些新式的火炮槍支,沒一個便宜的。
溫瓷回:“那你先想辦法,讓我見一見總督。”
傅景淮側眸。
大概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溫瓷莞爾。
席面擺在三樓。
電梯前面等了不少人,兩人走了樓梯上去。
走廊裡一陣騷動。
總督傅宗壽帶著姨太太宋韻玲,還有大兒子傅長海和大兒媳鄭素雲,和從電梯裡走出來的總督夫人和沈詩瑤,撞個正著。
四周圍了一群人。
申城上層圈裡誰不知道,傅總督為了姨太太搬出了傅府,多少年來連過年祭祖都不回去。
總督夫人空有其名。
連丈夫的面都見不到。
如今他們撞到一起,誰願意放棄這麼好的看戲機會。
總督夫人眼裡噴著火。
宋韻玲毫不示弱,挽著傅總督沉默的示威。
無形中,彷彿繃緊了一根弦。
眾人大氣不敢出。
又都不肯走。
溫瓷也沒想到,她求了多次沒見著的人,這樣見到了。
正要停下腳步,傅景淮卻沒停。
她只好繼續跟著往前走。
從傅總督和總督夫人中間穿過,傅景淮涼涼的丟下一句:“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不嫌難看。”
輕飄飄的走了過去。
溫瓷心狂跳。
聽聽。
這是兒子能說的話嗎?
傅總督氣的差點當場動了鞭子。
總督夫人臉漆黑。
老大傅長海不像傅景淮,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怕傅總督,不敢對傅總督開口,就埋怨總督夫人:“姆媽,您要過來,怎麼沒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總督夫人臉更難看了。
沈詩瑤壓根感受不到,幾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從傅景淮出現開始。
她一顆心就追著傅景淮跑了。
看傅景淮身影消失在包廂門口,她急不可耐的朝傅總督打了個招呼:“姑父,我和姑母先進去了。”
拉著總督夫人往裡走:“姑母,我們走。”
宋韻玲嗤笑了聲。
總督夫人差點氣背過去。
她今天本不想來。
施老爺子大壽,傅宗壽肯定要出面,他出面就會帶著宋韻玲那個狐狸精。
她與其自取其辱,讓別人看笑話,還不如在家躲清靜。
是沈詩瑤在她房裡哭了半晚上。
求她再給她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到底是費盡心血培養了十幾年的人,又是親侄女,總督夫人被哭的心軟了。
就帶她來了。
席面擺了二十多桌。
靠近舞臺的是主桌,桌子很大,能同時坐下二十幾人。
施老爺子已經到了。
傅景淮帶著溫瓷,過去打了招呼。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