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時,傅景淮的車已經不在了。
王媽陪著溫瓷去主院。
路上,溫瓷問她:“總督夫人有什麼忌諱嗎?”
“有!”
王媽收了錢,急於表現:“夫人最大的禁忌就是姨太太宋氏。總督帶著姨太太搬走後,夫人就聽不得‘宋’這個字了。”
囑咐:“提都不能提。”
溫瓷記下。
又問:“聽外面人說,是二少帥拿槍逼著總督搬走的,總督夫人還因此和二少帥鬧了隔閡,是真的嗎?”
王媽搖頭。
“二少帥是拿槍指過總督,也和夫人鬧過脾氣。不過,這兩件事兒沒關係。”
溫瓷訝異:“那是什麼原因?”
王媽這次猶豫了。
溫瓷疑惑:“不好說?”
王媽:“怕二少夫人聽了不高興。”
溫瓷道:“你說,我聽聽。”
王媽斟酌著開口:“二少帥和總督鬧,是為了一個姑娘。總督要殺她,二少帥護著。具體原因沒人知道,出事時,總督把下人們都遣出去了。”
說話間,主院到了。
傭人把溫瓷引進屋。
總督夫人坐在主位上,她身邊依偎著的年輕女郎,正是沈詩瑤。
路上王媽特意提過。
沈詩瑤是總督夫人弟弟的女兒。
這會兒沈詩瑤有了總督夫人當靠山,模樣比在公寓時更囂張,看溫瓷的時候,恨不能把下巴揚到天上去。
兩側分別坐著二房和三房,還有她們的兒媳、女兒。
一個個帶著戒備。
傭人做過介紹,溫瓷禮貌開口:“總督夫人。”
沈詩瑤高揚著下巴。
盛氣凌人的對著溫瓷挑刺兒:“不是和二表哥領證結婚了,怎麼還‘夫人’‘夫人’的叫?一點兒規矩都不懂!”
總督夫人拍了拍她的手。
示意她安靜。
看溫瓷時,帶了幾分不喜:“沒下聘,沒過禮,算不得正式夫妻,不用改口。”
指指椅子:“坐吧。”
看似解圍。
其實是表示溫瓷還不算傅家“兒媳婦”。
府裡是總督夫人當家,二房和三房的吃穿用度全是她一人說了算。
話音落下,二房三房心領神會。
二夫人先道:“大嫂說的對,婚姻講的是三書六禮,明媒正娶。溫小姐是總督給景淮選的媳婦兒沒錯,可一沒聘書,二沒拜禮,就不算成親。”
加重了聲調:“沒成親,溫小姐就住進婆家,傳出去不好聽吧?”
三夫人接過話茬:“什麼好不好聽的,溫家的事二嫂又不是不知道。以她現在的身份,給景淮當外室都不夠格,能當正室,不得上趕著來佔坑。”
二夫人:“弟妹說的對,我欠考慮了。”
兩人一唱一和,三言兩語就把溫瓷貶到泥裡去了。
沈詩瑤一臉得意。
王媽很氣憤。
但她一個傭人,沒資格說話。
一個勁兒看溫瓷。
溫瓷垂著眼簾。
她的志向可不是“二少帥夫人”,而是家人的命。
在家裡解除危險前,維持住和傅景淮領證夫妻的關係就行。
其它無所謂。
幾句風涼話,就當過路的狗沒素質。
二夫人和三夫人說了半天,溫瓷連個表情都沒給,讓她們很受挫。
總督夫人臉色不虞。
三夫人繼續輸出:“溫小姐,你留過洋,是去過大地方,見過大世面的人,應該不會跟我們這些老宅子裡的婦人一般見識吧?”
被點名。
溫瓷抬起眼簾。
本想不理會,矇混過去算了。
偏不行。
她笑著回:“三夫人被狗咬了,會咬回去嗎?”
三夫人臉色頓變。
“你!”
溫瓷笑的禮貌得體:“我就是打個比方,三夫人您活了大半輩子,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都多,不會和我一個晚輩計較吧?”
三夫人噎住。
總督夫人臉黑了一片。
溫瓷繼續道:“我搬來府裡住是總督的意思,府裡是總督夫人當家,二夫人和三夫人要趕我走,豈不會讓總督誤會夫人容不下我,令他們離心?”
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