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螣的宅院不算豪華高庭,抵不上蘇式園林的鬼斧神工,一步一景,山水寫意稍顯收斂,但也別有一番雅緻韻味。
四五月的天,隨著氣溫升高,秦螣早早就搬進了荷花池邊的雕花瓊樓裡。
眾人來到瓊樓下,隱隱嗅出這撲面而來的清香之中還摻雜著點點血腥之氣。
阿四抬腳還未踏進去,秦豹突然出現,擋住了去路。
秦豹臉色蒼白,顯然修為被廢后,身體還未調理好。他雙目佈滿血絲,眼角掛著淚痕,悲痛之情寫滿了臉。
“你這賊廝,來此作甚。”秦豹怒瞪著阿四,質問道。
“老三,不得無禮。”謝寒衣上前勸道。
見謝寒衣維護阿四,秦豹冷哼一聲,“謝捕頭自詡清正,何時學會了曲媚逢迎這一套,走起了武德司的後門。”
謝寒衣知道秦豹心中有氣,也不計較,好言道:“老三,不想你四妹死的不明不白,就讓開。”
阿四輕蔑地看著秦豹,嘲諷道:“阻撓武德司辦案,呵呵,秦豹,你是嫌本官對你下手輕了?”
“你……”
秦豹臉色陰沉,被懟的啞口無言,一時氣不過,便揮拳向阿四砸了過來。
修為被廢,與廢人無異。拳頭砸在阿四身上,就像撓癢癢似的。
阿四收起笑意,臉色倏地變得陰寒,單手扣住秦豹的命門,手臂猛的一發力,便是一招“老漢摔碗”。
秦豹被扔進了荷花池中。
“你安敢欺我!”秦豹盛怒,內心卻填滿了苦澀和屈辱。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如今淪為廢人,實在心有不甘。
“再有下次,絕不留情。”阿四淡淡地說。
“你站住。”秦豹奮力游上岸,掏出匕首刺向阿四地後背。
“噹啷”一聲,鐵尺將匕首拍飛,秦豹一個踉蹌,差點又失足落水。
“老三,休得放肆。”謝寒衣擋在阿四面前,一個勁地朝秦豹使眼色,勸他不要再惹事生非,早些離去。
秦龍趕了過來,掃了阿四和謝寒衣一眼,陰鷙鷙地說:“三弟,人家是官,咱們是民。民又怎麼鬥得過官呢。”
“大哥……”秦豹心有不甘。
“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秦龍瞪了秦豹一眼,轉臉看向阿四,冷冷地道:“秦家不是誰都能欺辱的。四妹之死,你若查不出兇手,秦某便用自己的手段了。”
秦豹撂下一句話,帶著秦豹離開。
“秦龍不比秦豹,你要小心他的手段。”謝寒衣面露隱憂,秦龍陰險狠辣,定然不會放下與阿四的新仇舊恨。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我接著便是。”
阿四不在意的笑了笑,秦龍若真敢玩陰的,我不介意滅了秦家。
二樓,阿四和謝寒衣走進房間,頓時被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所包圍。
房間內,並無打鬥痕跡,但地上散落幾塊點心和一地的瓷盤碎渣。
秦螣與田從文的屍體躺在血泊中,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格外扎眼。
秦螣的臉色蒼白,雙目圓睜,似乎死前的驚恐與不甘仍然凝固在她的臉上。
她的胸口處,有一道致命傷口。
田從文的左手邊有一把沾血的匕首,奇怪的是他的臉上並無驚恐,反而嘴角微微上揚,不知是臨死前的解脫,還是人逢喜事突遭變故,來不及做出反應。
府兵頭頭一把奪過仵作手中的驗屍筆錄,遞給阿四,諂笑道:“大人請過目。”
阿四簡單地掃了一眼驗屍筆錄,便轉手交給了謝寒衣,他則是來到血泊前,蹲下身子細細檢視。
秦螣的致命傷像是一把匕首精準刺進心腔所致,傷口邊緣薄而光滑。
田從文的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刀傷,兇手一刀割斷了他的咽喉。
阿四檢視了一下田從文的雙手,隨後起身左右又掃了兩眼。
謝寒衣放下驗屍筆錄,問道:“有何發現?”
“從現場情況推斷,秦螣偷漢子東窗事發,田從文殺了秦螣後,自盡而亡。從傷口的尺寸及深度來看,兇器確定是這把匕首無疑。”
阿四淡淡地說,看向謝寒衣的眼神頗有些神秘。
“如此簡單?”謝寒衣抬頭看了看阿四,隨後又細細檢查了一遍屍體,他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問身旁的捕快,“是誰發現他們死在這樓裡的。”
“是廚娘。”
謝寒衣點點頭,問那府兵頭頭,“廚娘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