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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來她一直生氣的,是他每次都想獨自承擔一切。
&esp;&esp;葉嬌在李策身上蹭掉淚水,動情道:“我很小的時候,父親就不見了。母親說他有苦衷,說他是為了家裡。就算是吧,可我還是難過,覺得是因為自己太小,太弱,父親才只能離家。所以我從小都盼著自己長大,長大就能守護家人,守護朋友。可是現在,你——”
&esp;&esp;她眼含熱淚道:“明明我想保護你的,你卻一次次把我推開,什麼都要自己去做。我不要再認識一個跟我父親一樣的男人!”
&esp;&esp;葉嬌說著便又要揍人,李策連忙把她擁緊一些。
&esp;&esp;“你的確保護過我好多次,好多次。”他柔聲勸慰,聲音哽咽。
&esp;&esp;葉嬌這才稍稍寬慰,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偏頭看那個孩子。
&esp;&esp;“他怎麼辦?”
&esp;&esp;這孩子還不會說話,最多“啊啊巴巴”叫幾聲,吃起蜜餞抹一臉口水。他這兩天沒有哭著找尋母親或者奶孃,也不知道世上發生了什麼,吃飽就睡,很是乖巧。
&esp;&esp;李策沉默片刻,猶豫道:“他是百里曦的孫子。”
&esp;&esp;“聖上會如何處置百里曦家人?他還這麼小,沒必要吧?”葉嬌擔憂道。
&esp;&esp;“不知道,”李策想了想,抬頭道,“等會兒到宮裡,你不要為他求情。”
&esp;&esp;“為什麼不要?”葉嬌用帕子擦乾淨孩子的小臉,“看,多麼可愛,誰都不忍心的。”
&esp;&esp;“咱們不忍心不重要,關鍵是聖上的不忍。”李策沉聲道,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霾。
&esp;&esp;聖上曾經把自己剛出生的孩子送入皇陵,又怎麼會憐惜這個罪臣之孫呢?
&esp;&esp;但人是會變的。二十年前鐵石心腸,如今或許也生出惻隱之心吧。
&esp;&esp;他們相互陪伴爬上馬車,向皇宮的方向駛去。
&esp;&esp;說書人的故事終於講完,但客人貪享裡面的溫暖,沒有人急著回去。
&esp;&esp;在酒樓門口,趕出來送東西的嚴從錚靜靜站立,懷裡攬著葉嬌的大氅,眼睛看向消失的馬車。
&esp;&esp;白羨魚陪他站著。
&esp;&esp;“這就和好了?”白羨魚感覺自己的後槽牙有些酸,“我們武侯長還會哭呢?還會窩在男人懷裡撒嬌呢?我真是開了天眼,才能看到這副場面。”
&esp;&esp;簡直是見鬼了。
&esp;&esp;“是啊,”嚴從錚的聲音寂寞憂悶,“有情人終成眷屬。”
&esp;&esp;“那我們呢?”白羨魚抱著胳膊打了個哆嗦,“倒黴人親眼目睹?”
&esp;&esp;嚴從錚把大氅遞給白羨魚,緩緩道:“你去宮門口等著,把大氅送過去吧。”
&esp;&esp;大氅是赤狐的皮毛做的,柔軟明豔很溫暖,像她。
&esp;&esp;“放心,”白羨魚眯眼笑,“我看楚王的大氅很大,她鑽進去貼著,凍不到。”
&esp;&esp;嚴從錚轉身離去,不想再同白羨魚說一句話。
&esp;&esp;句句扎人,不聽也罷。
&esp;&esp;說書人已經講完了整場故事,正在屏風後吃茶休息。見到嚴從錚,立刻恭敬地起身,讓出位置,詢問道:“這麼編,公子還滿意嗎?”
&esp;&esp;京都的每個說書人都在講安國公府的故事,他們道聽途說,每個都不一樣。
&esp;&esp;但這家酒樓的故事,是按嚴從錚的意思寫的。
&esp;&esp;嚴從錚把碎銀放在桌案上,點頭道:“很好。”
&esp;&esp;“那請公子再來聽?”說書人收下碎銀,眉開眼笑。
&esp;&esp;嚴從錚卻搖頭道:“把你的話本子給我便好。”
&esp;&esp;要話本啊……
&esp;&esp;說書人有些猶豫,但還是從衣袖中拿出薄薄的本子,呈給嚴從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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