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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引與避 你是說,要同我喝酒?

衣寒雪慣常沉靜的眸色只微微一動,便似春江流波,楚靈均不禁想起衣寒雪從幻境中初回時,眸中竟似帶著淚意。咬了咬嘴唇,終是忍不住問道:“衣寒雪,你在燭火幻境之中,是不是也見到了一夫將軍和墨硯的往事?”

衣寒雪眸色微凝,點了點頭,道:“莫將軍於攻明日城的前一晚,去見被他囚禁起來的墨硯姑娘。莫將軍帶了一壺酒,墨硯姑娘的桌子上也早備好了一壺酒。莫將軍問墨硯姑娘,想好了沒有,肯不肯離開明日城。墨硯姑娘沒有回答,只是倒了兩杯酒,舉案齊眉,跪在地上。”

楚靈均道:“我們見到的塑像便是源於此?”轉念越發驚奇地道,“我瞧墨硯姑娘,也不像是會向人下跪的。”

衣寒雪道:“出於畏懼不會,出於深情與愧疚如何不會?”

楚靈均瞧見衣寒雪的眸色,不禁也目露痴意。想起自己見到墨硯如何透露自己的殺招,又是如何撲在一夫將軍懷中哭泣,點了點頭,嘆息道:“難怪這一幕會成為塑像。在一夫將軍心中,定也是深為感念。”忽覺不對,皺眉道,“這兩杯酒難道有什麼古怪?”瞥見衣寒雪的神色,驚道,“是毒酒?”

衣寒雪道:“這兩杯酒,一杯出自莫將軍的酒壺,另一杯出自墨硯姑娘的酒壺。”

楚靈均急道:“他們都喝了對方的酒?”

衣寒雪道:“是。”頓了頓,道,“交杯酒。”

楚靈均道:“他們。。。。。。死了嗎?”

衣寒雪望向楚靈均,道:“你覺得他們兩個人定不會一人赴死,一人獨活?”

楚靈均道:“他們如此深愛彼此,若是情非得已,殺了對方,難道還能抱著痛苦和歉疚,繼續活下去?”

衣寒雪微微點頭,道:“是啊。他們定也是如此瞭解對方。若是要其中一人死,只能是兩人共死。”

楚靈均心頭抖顫,喃喃道:“他們真的。。。。。。都死了?”

衣寒雪嘆息一聲,唇角微露笑意,似是悵然似是歡悅,道:“或許他們都是膽小鬼。都只敢將刀柄遞給對方。”

楚靈均喜道:“他們的酒裡都沒有毒?”

衣寒雪點了點頭,道:“他們都將下毒的機會給了對方。飲下此酒之後,隔在他們中間的或許是死亡,更可能是跨不過去的前仇舊恨。或許因為如此,這舉案齊眉,邀飲交杯酒的瞬間,在莫將軍心中,才如此珍貴,竟彷彿真當成了洞房之夜。”

楚靈均回思著幻境中滿布喜飾的屋子,眸中不禁溼了,含淚道:“看來我所見到的,是在這一夜之前的事。”

衣寒雪見他情狀,柔聲道:“你也見到了?你也親身試驗了?”

楚靈均驚奇道:“親身試驗?你是說,你竟會受幻境所惑,代入自身了?”

衣寒雪咬住牙關,側轉過身,道:“沒有。”

楚靈均轉到他身前,道:“說說嘛。你和誰演了這一出?那姑娘有沒有給你下毒?你又有沒有在酒裡下毒?”見衣寒雪只是不答,只得自己沉吟,道,“你絕不會下毒。可那。。。。。。”

衣寒雪忽的轉眸凝望著楚靈均,道:“他也不會。”

楚靈均感覺自己的心空空往下沉落,從未見衣寒雪眸中有如此坦蕩深痴的神情,喉頭滾動幾下,心道:“他當真這般愛她?”

見衣寒雪很快轉開眸光,楚靈均也不願深究,仿若無事般走在一大片酒罈中,拍拍這個,又摸摸那個,半晌才回頭笑道:“衣寒雪,咱們一醉方休如何?”

衣寒雪道:“我不喝酒。”

楚靈均笑道:“是不喝,還是不會喝?”

衣寒雪一本正經道:“沒喝過,怎能算不會喝?”

楚靈均愣了愣,轉而哈哈大笑,笑得肩膀聳動,笑得眼淚都汩汩流下,邊擦邊道:“衣寒雪,你可太逗了。你看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背轉過身,裝著彎腰去瞧一個酒罈子,努力壓住抽動欲泣的唇角。

伸手撥了撥酒罈子口上掛著的木牌,道:“你瞧這些酒罈子,全都掛著木牌。這木牌的形狀還是引蝶花的花型。若不是它們要麼全是赤紅,要麼全是透紫,還真像是一夫將軍的引蝶兵符。”

衣寒雪道:“莫將軍的兵符可不是木頭做的。”

楚靈均道:“知道,知道。道士誇得天上沒地下無的,不就是一塊寒鏡玉嗎?”

衣寒雪道:“寒鏡玉確是世上罕有。如今僅見兩塊,一塊做了引蝶兵符,另一塊分製成移影幻身境和去影真身境。”

楚靈均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