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街上看熱鬧的人逐漸散去,眼下夜漸漸深了,晚上的溫度屬實冷的厲害,天上隱隱飄起了雪花,哪怕吃瓜是人類的本性,也耐不住這天寒地凍。
馬局開著他那輛黑色轎車,緩緩地駛到了路口。車輪似乎有些不情願地停下,彷彿也感受到了車內主人沉重的心情。馬局開啟車門,動作顯得有些遲緩,他從車上走下來後,便徑直朝著警戒線走去。
他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黑沉沉的讓人不敢直視。那雙原本銳利的眼睛此刻佈滿了血絲,透露出深深的疲憊和焦慮。
進入紙紮鋪後,裡面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各種紙張、竹條和顏料散落一地,整個店鋪看起來一片狼藉。此時,警方的調查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大部分警員都已撤離現場,只留下少數幾人還在做最後的清理和記錄。
在這片混亂之中,元芷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秦朗則蹲在地上,雙手不停地在一堆雜物裡翻找著。
“人沒事吧?”
馬局招呼了一聲,走到秦朗身邊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稍微好看了點,最起碼不再是面黑似鐵了:“我接到訊息的時候正跟上頭開會,才趕過來,怎麼樣,現在什麼個情況。”
秦朗緊緊地盯著馬局,目光如炬,但卻始終一言不發。自從經歷過春城醫院那件事之後,他心中對於馬局的那份信任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裂痕所割裂,悄然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此刻,在還未徹底弄明白馬局內心真實想法和考量之前,秦朗決定暫時按兵不動,絕口不提那些具體的事情。即便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並不願意去質疑馬局。
元芷揉了揉眉心,她就是沒來由的擔心,這是根據秦朗的尋仇,做他們這一行的,哪裡還沒有幾個仇家。
“王源去調監控錄影了,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是誰幹的。”
馬局沉重地嘆了一口氣,嘴唇微微顫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秦朗。然而,話到嘴邊,卻又如鯁在喉,怎麼也吐不出來。
沉默良久之後,馬局終究只是再次發出了一聲深深的嘆息。他心裡非常清楚,這件事情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其背後牽扯到的是春城那幫位高權重、不可一世的“人上人”們。
馬局自己如今好歹也算擠進了高層之列,對於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規則和貓膩,多多少少還是有所瞭解的。秦朗在春城醫院裡的所作所為很不幸地觸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底線,從而招致了這些人的瘋狂報復。想到這裡,馬局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心中暗暗為秦朗捏了一把汗。
“小秦,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具體是什麼交代,馬局沒說,也不可能說,畢竟他的工作不止是警察抓賊這麼簡單,更要維護大環境的穩定,有些膿瘡紮根實在太深了,稍微一動便是傷筋動骨,唯一能做的,便是維持現狀。
“馬局,好意心領了,不過這件事,我想還是要我自己來。”
秦朗深深的看了一眼馬局,對方擄走喵喵,已經觸動了他的逆鱗,既然對方先亮劍了,那就別怪拼一個你死我活。
馬局還想說什麼,眼見著秦朗要鬧,他僵著個臉,聲音有些生硬道:“秦朗,你也是體制內的,做事要考慮一下大環境,不許添亂!!!”
元芷詫異的看向馬局,她沒想到會從馬局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往常馬局雖然官僚了一點,但好歹也是一個有正義感的警察,如今卻想息事寧人,秦朗還沒回話,元芷倒先不樂意了。
“馬局,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出了這樣的大案子,我們就應該查到底!”
“元芷,怎麼你也····”
馬局氣的險些一口氣沒勻過來,他看了看元芷,又看向秦朗,要不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個犟種還真是頭鐵的絕配。
“我沒有不讓查,就是你們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大,得注意影響。”
“我懂馬局意思·····”
秦朗嘴角微微上揚,倒是讀懂了馬局的畫外音:“馬局讓咱們只誅惡首,放心,我這個人就事論事,只針對今兒個這件事。”
元芷跟著點了點頭,手掌輕拍了一下,出聲應和道:“沒錯,剩下的馬局會幫咱們收尾的,只抓惡首,絕不擴大化。”
馬局無語的看著這倆人,開始質疑自己最開始拉郎配的決定了,這不是把他坑了嘛。
“你倆····現在還真配合默契呢。”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