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雞破曉
秦朗巡了一夜的街,所幸沒什麼事發生,迷瞪著熊貓眼,開著電瓶車晃晃悠悠的駛向自己辦公室,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哥們喝酒了。
說是辦公室,其實是南城老城區城隍廟街邊上的一間老破小,上個世紀統一建的老樓,論歲數比秦朗都大,在這的除了上了歲數的老人,就是圖租金便宜的上班族,所幸位置不錯,坐北朝南把著街口,普普通通一間紙紮鋪子,破舊的牌匾上還亮著燈,離了老遠就能看見明晃晃四個大字'城隍紙紮'。
秦朗不是本地人,當初透過靈界公務員考試分到春城南城區當了城隍,屬於空降上任。
這鋪子原本屬於當地一個算命的半仙,他靠著城隍廟開了鋪子平時賣些香火,順帶幫人看看手相,前段時間也不知這半仙哪根筋不對,偏偏要給自己算命,要說算命一途本就是撥迷霧而算天機,這半仙也不知算了自己什麼,等被人發現時身子已經僵了,臉上還掛著一絲微笑,正巧秦朗入職南城,上面就把這鋪子分給了他,業務上算辦公室,平時當作宿舍,這地界平時沒什麼人來往,除了拜廟的香客也落得個清靜,所謂大隱隱於市,普通人哪裡知道這裡住著城南靈異界的一把手,算是融入這老城區的氛圍,倒也是不扎眼。
所以大家知道了吧,當公務員真的能分房子。
秦朗叼著煙,嘴裡還哼著小曲兒,順手把自個兒那破電瓶車停門口,從車籃子裡提溜著油條豆漿踢開紙紮鋪半掩著的門。
門上的風鈴一陣響動,秦朗沒有鎖門的習慣,廢話,那個賊喝多了上紙紮鋪偷錢呢。
把早餐隨手放在櫃檯上,掃了一眼屋裡略顯凌亂的擺設,秦朗拖著有氣無力的聲音對著牆角斜靠著的紙人小姐跟四處擺放的漫天神佛說了一句:“我回來了啊。”
順手從地上抄了一把香,秦朗點燃了給屋裡各位佛爺仙長供上。
菩薩彌勒,羅漢夜叉,香火縹緲;財神天王,關公土地,道果延長。
秦朗上了一圈香,眼神複雜的看著牆上貼著的畫像,深深嘆了一口氣,規規矩矩上了一炷香。
牆上畫著的中年男人是他師傅,秦朗走上這條路的領路人,只不過在秦朗十三歲時,師傅一去不回,這些年秦朗走南闖北也學的各家本領,如今又做了城隍步入仕途,相信師傅也會替他驕傲吧。
狠狠的伸了個腰,秦朗也顧不得脫鞋,叼著根油條就把自己放倒在沙發上,隨手開啟電視,也甭管電視裡放的是什麼,秦朗主要是就著聲音下飯,這年頭吃飯不聽點什麼,吃的都沒那味。
【最近我市發生野生動物捕獵人類事件,據悉半個月來已有四人喪命·····】
秦朗聽著電視裡早間新聞的播報之咂嘴,這年月還挺亂的,也該是這地界風水不好,啥事都有,想想也是,好地方哪輪得到他秦朗補差啊。
秦朗迅速消滅了一根油條,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但又想不起來。
“我忘了點什麼呢?”
秦朗捏了捏下巴,總感覺熬夜都快把人腦子熬傻了,他才二十來歲的年紀,便有了五十來歲的身子骨跟七八十歲的腦子。
“你忘了只狗····”
“嗨呀!對呀!”
秦朗一拍大腿,可算想起來了,順著聲音往邊上一看,一隻通體黑色,眼神帶著幽怨的狗嘴裡正嘀咕著什麼。
“這不是值夜班累的嘛····”
秦朗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攬著狗脖子,聲音有些賤的說道:“你看我這眼,喵喵你看看,我為了什麼呀,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嘛。”
“我尋思你眉毛底下那倆窟窿眼也不是用來喘氣的呀?”
喵喵用前爪拍開秦朗的手,表示白來沾邊。
“您看您這毛色,屋裡也不開燈,您往角兒那一趴,還真瞅不著。”
秦朗嘻嘻哈哈的揪了揪狗子的毛,表示這可賴不著自己,這狗子黑的跟包公似的,屋裡還亂,真把他眼睛當雷達了啊。
喵喵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這毛色,又斜了一眼秦朗的臉,嗯,黑眼圈,胡茬子,很虛,她應該打得過,很適合咬上一口。
“嗨呀,說歸說鬧歸鬧的·····”秦朗用肩膀碰了一下喵喵說道:“我這不是給你帶早餐了嘛。”
喵喵這邊也沒客氣,叼了一根油條,邊吃邊嘟囔:“我真謝謝你,有你我真怕自己餓不死。”
“話說昨晚你巡邏怎麼樣啊,沒遇到個女鬼啥的要拉你冥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