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抹了把身上的汗,這地下悶的很,哪裡有抽菸的環境,盯著鄧永福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有煙這地方也抽不了。”
鄧永福幹吧著嘴,過了剛剛那股癲狂勁,此時他心裡泛著空虛,忍不住想找人傾訴,到了這個時候他終於體會了把什麼叫大起大落,頗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
“院子那對小夫妻不是我殺的····也算我害死他們的,要是當時我報警,也許就沒現在這麼多事了。”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鄧永福還有一肚子話想說,乾脆一股腦的全部講給秦朗聽。
“後面我發現夜裡有人在這院子裡進出,那人也是我鄰居,這地洞是他發現的,不過後面我把他殺了。”鄧永福沉吟了一下,繼續補充道:“鬧鬼這事也是我散佈的,為了是讓別人遠離這院子。”
有的時候人的貪慾,所釀成的禍端是極大的,秦朗看著鄧永福這張淳樸蒼老的臉,在平時他或許是一個很和藹的長輩,但貪慾把他變成了魔鬼,並開啟了潘多拉魔盒。
“你知道嗎?從唐家營子所有居民相信這院子鬧鬼開始,一切都成了真。”
鄧永福不明白秦朗話裡的意思,只當對方是在譴責自己,秦朗輕嘆一聲,盯著鄧永福的眼睛一句一頓道:
“這院子裡的冤魂本該隨著時間消散,是你找人將它封印在槐樹裡不得超生,她的怨氣凝聚在院子裡,得不到釋放越積越多,就像是一個打滿氣的氣球,現在是爆炸的時候了。”
秦朗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在鄧永福這些年不留餘力的宣傳下,那冤魂在唐家營子人腦中形象越來越深,人們信仰能夠助人成仙,同樣也能改造那冤魂變成人們想象中的模樣。
鄧永福身形萎靡,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會造成如此大的破壞,下一秒,鄧永福猛地抬頭,顯然想起什麼恐怖的事情。
······
陳紅梅站在地洞口,顫顫巍巍的警惕的關注著四周可能出現的動靜,因為害怕暴露,她沒敢開燈,六十歲的老太太佝僂的站在這陰森的破敗院子裡。
今晚的夜很安靜,周圍只有大槐樹枝椏隨風飄動的沙沙聲,呼的一陣陰風吹過,陳紅梅猛地打了個冷顫,抬頭一看,天空黑濛濛見不到月亮,這夜似乎變的更黑暗了。
陳紅梅發毛,不知怎麼腦子裡浮現出恐怖的畫面,她想起當年在這院子裡死的那些人,那對夫妻裡的丈夫的屍體當時就躺在離自己不遠處;她跟鄧永福殺死的鄰居被她們吊在樹上;還有那個死不見屍的女人·····
陳紅梅努力不去想這些事情,但有的時候人就是這樣,你越是想忘記什麼,那些記憶卻越發清晰。
那棵大槐樹還在搖晃著枝葉,陳紅梅背後發毛,像是有一道目光在注視著她,陳紅梅猛地回頭,身後漆黑一片,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陳紅梅輕笑一聲,暗罵自己這是疑心生暗鬼,視線掃過院子,破房、雜物、爛門、還有門外探出來的頭,沒什麼古怪的東西·····
陳紅梅身子僵住,一下子腦子裡什麼想法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個畫面在不停的重播。
是自己眼花吧,是的吧·····
陳紅梅努力的尋找著合理的解釋,目光在此聚焦在門口時,那裡赫然站著一個人影,雜亂的頭髮遮住了對方的臉,枯黃的髮色像是深秋的雜草,陳紅梅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重錘了一下,整個人翻著白眼嘎巴一聲癱倒在地上。
阿霞用力扯著自己那亂糟糟的頭髮,她當初怎麼就想不開弄了這麼一個非主流的髮型呢?看著院子裡倒在地上的老太太,阿霞嘆了一口氣,又嚇到一個。
秦朗跟一表下到地洞裡,留阿霞在上面,原本是留她放風,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阿霞害怕把老太太嚇出個好歹,急忙上前檢查陳紅梅的狀況,走近發現,躺在地上的老太太翻著白眼,但嘴角卻咧著一個詭異的微笑,像極那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阿霞猶豫著,一方面擔心老太太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老太太這詭異的微笑也讓她不敢有什麼別的動作。
就在阿霞猶豫不決的三四秒鐘,陳紅梅的四肢突然不規則的胡亂運動起來,隨後身體以一種誇張的姿勢猛地站起來,一步一頓的向著院子中間的大槐樹走去。
眼前陳紅梅一系列的詭異舉動讓阿霞下意識想起前幾晚一表夢遊時的樣子。
簡直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操縱的木偶一樣。
陳紅梅快步走到大槐樹前,隨後的動作簡直驚呆了阿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