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白白胖胖細皮嫩肉。
眉眼很像太后,鼻子嘴巴倒是更像樂安侯。
蕭啟棣心底湧起寒意。
這便是太后跟勞安生下的孽種吧……
活得可真是輕鬆自在。
能錦衣玉食無憂無慮,還得到了生母生父的悉心照料……
姜佩環哪知道蕭啟棣早已經知道了一切,此刻她大氣都不敢出,既想把兩個孩子叫走,又怕自己表現得太反常,令蕭啟棣疑心大起。
只好先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想等下該如何解釋才能應付過去。
“唉?你是誰呀?”跑在前頭的孩童注意到了蕭啟棣,便走到他面前打量起來。
另一個氣喘吁吁,也看了看蕭啟棣,便努努嘴也問道:“你怎麼不回答?你是叫花子嗎?”
蕭啟棣薄唇緊抿,直勾勾盯著他倆。
姜佩環心提到了嗓子眼,也顧不上細想了,匆匆走近道:“去去去,你們到別處玩,別在這兒瞎鬧騰!”
“我就不!”
“我也不!我們就要在這裡玩!”
兩個孩子衝她扮鬼臉。
姜佩環心裡七上八下,既緊張又慶幸,慶幸的是,還好她在這兩個兒子記事起,就一直教他們不要當著外人的面喊她孃親。
還好,他倆雖是調皮,此刻倒也沒露陷。
“太后,為何這順宮當中,會有小孩?”蕭啟棣幽暗的目光落在了姜佩環身上。
姜佩環還沒開口,兩個孩子嘰嘰喳喳喊道:
“叫花子叫花子!你快跪下給我們行禮!”
“快點!行完禮還要給我當馬騎!”
“看你長得挺高大,只要你當馬當得好,我們可以留你做僕人,但是你得聽話,不然我拿鞭子抽你!”
肆無忌憚囂張跋扈的話語,從這兩個四五歲的孩子嘴裡說出來,不僅尤為令人生厭,還甚是毛骨悚然。
他倆罵罵咧咧的,還邊吐口水,邊拳打腳踢。
姜佩環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蕭啟棣眼底瞬間騰起一股迫人寒芒。
兩個小孩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眼神,嚇得哇一聲扭頭跑向姜佩環,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腿嚷嚷道:
“孃親!這叫花子好嚇人!”
“你快叫人把他殺了!嗚嗚嗚!”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姜佩環差點眼前一黑,慌忙給倆孩子捂住了嘴,情急之下說道:“這兩個孩子是我在順城收留的孤兒,我……我見他們太可憐,便時常帶到宮中住,等他倆長大些,會尋個合適的人家收養。”
蕭啟棣沒有吱聲,只是臉色越來越冷,雙眸越來越暗。
就連周圍的空氣也好似在這一刻急速降溫,令姜佩環感覺不到半點盛夏夜的炎熱。
“他、他倆……”姜佩環支支吾吾繼續辯解,“他倆跟我在一起久了,有時候……就、就會這麼喊我。”
蕭啟棣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幽幽開口道:“太后未免對他們太慣縱了,如此品性,以後誰家敢收養?”
姜佩環垂下眼眸,“以前我根本不知道怎麼帶孩子,也沒有條件給你安穩的童年,讓你吃了太多苦……看到他們,我總會想起以前的你,我便忍不住想寵著他倆……”
蕭啟棣臉頰顫動,後槽牙猛然咬緊。
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在他內心瘋狂肆虐,好像要從他胸膛裡破開衝出來。
“三天,”蕭啟棣紅著眼眶強忍殺意,“我給你三天時間,把他倆送走,永遠不要被我再看到他們或者知道他們的下落。再往後,他們也絕不許踏入玄國境內半步。”
姜佩環總感覺蕭啟棣似乎是知道了些什麼。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他知道這倆孩子的身份,又怎會放這倆孩子生路?
只是,若真把孩子們送走,那以後自己便與這倆兒子骨肉分離。
而勞安耗費心血謀劃的大計也將化為泡影……
不,應該說其實已經成了泡影。
也罷,就這樣吧。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累,不想再奢求什麼了。
回頭好好勸勸樂安侯,事已至此,接受現實。
只要……兩人的孩子好好活在世上,只要兩人能繼續在一起,對她而言也夠了。
“太后難道不願答應?”蕭啟棣寒聲道,“還是想讓我將他們送走?”
姜佩環心中一震,流著淚急忙說:“我答應你,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