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安侯腦門青筋暴跳,倆孩子嘴太快了,平日裡又慣縱得厲害,根本沒給他反應的機會,他只好抬手一人給了一巴掌,這才讓孩子們閉嘴。
“君上!”樂安侯磕頭如搗蒜,“孩子太小不懂事,口無遮攔,求君上饒恕啊!”
他的大計還未實現,此刻僅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也無法殺掉蕭啟棣,唯有先放低姿態應對過去,後邊才能再想辦法。
蕭啟棣看著跪伏在腳下的樂安侯,眼底的寒意愈發凌冽。
他方才為了心底最後那一絲母子情分,一再隱忍,給了太后留下這倆孩子性命的機會。
但是到此刻為止,他忍夠了。
“勞安啊勞安……”蕭啟棣雙眸中殺氣四溢,“要是你再晚一步出現,我便已經離開了。”
樂安侯渾身劇顫,“君上……微臣……”
蕭啟棣一手持青銅佩劍,一手持木劍,分別指著太后跟樂安侯,陡然呵斥道:“你們生養出這等低劣品性的兒子,還敢妄想用來取代我?你們看看這倆哪個能成器?哪個有資格當君王?若真被你們得逞,豈不是禍害大玄江山百姓!”
一番話戳破了窗戶紙,如同炸雷砸在勞安和姜佩環的心頭。
姜佩環七上八下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原來……蕭啟棣不止已經知道她跟勞安苟合生子,還知道了兩人的野心。
她如爛泥似的趴在地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樂安侯呆滯片刻,擠出一臉訕笑,“君上,您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還裝?”蕭啟棣眸光似萬年寒冰,“數月前你先是派出祁戰等人暗中跟蹤,意圖伺機取我性命,而今又讓劉昌接我回王城,打算途中對我下殺手,你以為我不知道?”
樂安侯渾身冒冷汗,硬著頭皮繼續狡辯,“君上!微臣對此毫不知情啊!微臣向來忠心耿耿,怎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再者……微臣都跟君上說了,這倆孩子是微臣親戚之子……”
蕭啟棣冷笑連連,“太后說他倆是收養在此的孤兒,你說他倆是你親戚的孩子。這是你們完全沒想到我會活下來,會突然出現在你們面前,所以連說辭都沒來得及事先統一好?”
樂安侯傻眼了,心底懊惱至極,嘴巴張開,卻說不出話來。
蕭啟棣把樂安侯的青銅佩劍扔在地上。
哐噹一聲,驚得樂安侯渾身一顫。
“這把劍,今夜必須見血,至於是見誰的血,我讓你自己選。”蕭啟棣居高臨下,字字充斥殺意。
樂安侯雙手撐地,低著頭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佩劍。
銅鏡一般的光亮的劍刃上,映出了他毫無血色青筋凸起的臉,豆大的冷汗像下雨似的落在地面上。
不用蕭啟棣明說,他也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要麼他自盡,要麼他親手殺掉自己兩個年幼的兒子。
這便是蕭啟棣給的選擇。
好狠……
真的好狠!
樂安侯咬牙拿起了長劍。
在這一瞬間,他腦海裡冒出了一劍刺向蕭啟棣的念頭。
可是他心知肚明,以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蕭啟棣的對手。
更何況蕭啟棣既然敢把他逼到這個份上,還將佩劍丟給了他,肯定是有防備的。
只怕這就算竭盡全力刺出一劍後連人衣角都沒碰到,自己就被幹掉了,到頭來不僅兩個兒子會死,連自己死後還要遺臭萬年。
不行……
這種結局,絕對不能接受!
“勞安……勞安!”姜佩環哭著喊道,“我們敗了……可孩子是無辜的,他們還小,他們的人生才剛開始,就當我求求你,給他倆一條活路吧!”
姜佩環不敢求蕭啟棣,因為現在她已明白,剛剛蕭啟棣給過她機會了。
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兩個孩子就能保住性命!
偏偏造化弄人。
勞安在最不合時宜的時候跑了出來。
並且蕭啟棣早已經知道了一切。
那麼在這種局面下,再求蕭啟棣放過孩子,只會適得其反。
她恨不得能用自己的命來替代,可蕭啟棣是讓勞安來抉擇。
所以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勞安身上,希望他身為孩子的父親,能夠做出犧牲……
這是唯一可以保住孩子性命的辦法了。
勞安嘴唇發顫,握著長劍踉踉蹌蹌起身,“君上,不管誰死於此劍,另一方就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