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時候對塗邑這個面冷心冷的人上心的呢?
大概就是第一眼見到他時,他便心動了吧。
初遇他時,他被奸人所害,落下懸崖,想他一肚墨水、兵書戰策,卻還是誤信了小人,險些丟了性命。
但,這條命,救回來還不如就這麼消逝了呢……
剛被救回來時,他被下毒失憶,關於以往的一切在他腦海中都變成了空白,只記得他姓段。
大概是從小被灌輸的觀念吧,忘記什麼都不能忘記自己姓的是段。
所以他就算把過往的一切都忘卻了,獨獨記得他姓段。
他被救醒來,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便是塗邑,當時他背對著他,似乎是在搗藥,一襲藍衣,聲音清冷:
“醒了。”
“嗯。”
大腦的疼痛讓他微微皺了眉,卻還是老老實實應了一句。
但他有種直覺,這人不是害他的,很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很放鬆。
“喝了。”
藍衣男子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遞了一碗墨綠色的湯藥給他。
“這是什麼?”
他眼中閃過一抹驚豔,望向他遞過來的碗。
“藥。”
似乎是他的提問引起了他的情緒波動,他看到他面上突然出現“原來如此”的表情,內心疑惑,卻也按捺住沒有問,只依舊看著他手中的碗。
大概是因為他沒有接過他手中的碗,或者是與他剛剛的表情有關,藍衣男子將碗強硬的塞到他手裡,又到一旁的桌上搗起了他的藥。
過了一會兒,他看到他滿意的點點頭。
“喝了。”
“噢。”
這次他沒有再問,直接拿起碗將藥給喝了。
“嚥下去。”
……
強行忍著那股奇怪的味道,將藥給嚥了下去。
段容看著已經空了的碗,整張臉痛苦的扭曲成苦瓜狀:
“這是何藥,味道這般奇怪。”
“加了黃連”
……
“邑哥哥,東西買到啦!”
段容還想再問,突然闖入一個女子,準確的說是個小女孩,她手裡拿著一把雜草,咧著嘴,邀功似的將手中的雜草交於藍衣男子。
“小離真棒。”
藍衣男子摸了摸那小女孩的腦袋,接過雜草放入剛剛他搗藥的罐子裡,段容才恍然大悟,原來那不是雜草啊。
不過想到剛剛那個藍衣男子瞬間變得溫柔的表情和語氣,段容暗自咂舌。
她的眼神瞥向這邊,“咦?你醒啦?”
“嗯。”
段容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呀?是哪裡人呀?怎麼中毒的呀?而且還是從懸崖上掉下來的。關於過去,你還記得什麼嗎?”
……
“不記得了。”
這個小女孩面向他,拽著那個藍衣男子的衣袖,一堆問題湧向他,而他腦中只剩下她的“呀呀呀”在不停地迴轉。
“唔……回答不上來嗎?”
小女孩眼神暗淡了一瞬,“沒關係,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啦?”
“挺好的,就是腦袋有點疼。”
“咦?噢,正常的,你都昏迷半個月啦,突然起來可能會有點不適應吧,不過你身體上的傷也都好得差不多啦。”
……
半個月嗎?
段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桃離聳聳肩,望向正在搗藥的藍衣男子,“邑哥哥,你在這裡面加了喚香草嗎?”
“嗯。聞到啦?”
“對呀,這味道與其他草藥的味道都不一樣。”
“看來訓練的成效不錯噢。”
“當然啦~也不看看我是誰。”
“呵呵~”
……
看著他倆旁若無人的交流著,段容又看了看自己,抿抿嘴,“那個……”
“嗯?咋的了?”
小女孩眨眨眼,望向他。
眼中的純淨讓段容露出一抹笑意,“請問這是哪?”
“鍋山。”
藍衣男子看著他,眼神平靜:
“可以動了嗎?”
“可以。”
段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站起來走了幾步以示他身體已無大礙。
“邑哥哥,我怎麼覺得他有點憨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