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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戲耍帝王,當然該殺。”柳如遇並不回頭,只是不帶情感作答道,“況且妾身並不清楚陛下與那位麟玉殿下的淵源。”
&esp;&esp;“陛下三思。”
&esp;&esp;袁澈彷彿無視了柳如遇,再次面向林無央重複一遍勸阻。
&esp;&esp;整裝待發的侍衛,依然屏息等候大統領與帝王暗暗爭執的結果
&esp;&esp;“孤倒是想到一個好辦法,先將他按住。”林無央並不因為重臣的勸阻而惱羞成怒,“既然吃掉一塊鱗片,那就從他身上再拔十塊吧。送去兵器坊做成磨塊,就用來磨利麟劍。”
&esp;&esp;袁澈正欲再開口,卻被林無央側目冷瞪怔於原地,眉頭難以察覺地皺一下,很快恢復原狀。
&esp;&esp;她知道這是十分危險的進言,仍然如此,柳如遇不明白。
&esp;&esp;袁澈作為攘麟軍大統領,應當操盤了林無央屠殺每個麟族的殘暴計劃,沒理由突然在這個場合堅持為一個麟族求情。
&esp;&esp;麒案被五六個侍衛押固四肢,上衣撕爛剝去,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肩胛和關節處佈滿的麟紋也黯淡無光。
&esp;&esp;柳如遇呼吸急促,她想到了自己被處以片刑的時刻。
&esp;&esp;這會眼前突然被誰的手遮擋,她聽到袁澈在身後平穩的聲音:“還是由臣護送皇后娘娘離開罷,這樣的場面,可能會難以承受。”
&esp;&esp;“不,她得留下好好看。”
&esp;&esp;柳如遇看不見林無央是用何種表情說出這話的,但僅用雙耳聽著,就能感覺到其中的不容置喙。
&esp;&esp;袁澈的手很冰冷,還有一層比林無央更粗糙的繭子,割痛柳如遇的瞼皮。
&esp;&esp;隨即耳邊充斥著麒案的慘叫,將逼仄陰暗廊道中的紛雜人影擊打得更加破碎不堪,燭火飄搖,光落在被遮去雙眼柳如遇的臉上,照出已不必言說的兩行淚痕。
&esp;&esp;林無央在那次發病後未再召見柳如遇,而是離開了皇宮,連袁澈也沒有帶在身旁,便衣戴笠披著一件普通的棉布斗篷,從天亮駕馬行至夜色昏黑。
&esp;&esp;穿過樹林與灌木,他來到一座位於江寧府最邊陲的山中院落前。
&esp;&esp;摘下一路嚴實遮住自己的斗篷和草笠,將馬兒繫上韁柱,林無央面容疲憊踱步至門前抬手叩擊,靜靜等待房內的人應答。
&esp;&esp;不一會便有人從裡邊推開門,是一位中年男人,用輕快的聲音道:“小央?再過半旬多,蜂蜜就有個好收成了,你怎麼不那時再來,正好帶幾罐走”
&esp;&esp;“爹。”林無央低聲喚著,“我似乎做了錯事。”
&esp;&esp;中年男人垂眸片刻,很快輕笑安慰道:“你做的錯事還能有我多嗎?來,快進來。”
&esp;&esp;二人在室內溫暖的火盆前坐下,不太旺的火苗上還咕嚕咕嚕燒著一鍋清水,男人笑著為他去取杯盞:“一會我正要去泡個熱水澡睡下了呢,你呀,來時總沒個定數,我去給你泡茶。”
&esp;&esp;林無央緩緩窩進搖椅中,深黑的眸光被火光點綴。他腦海中仍是那日在書房,柳如遇在身下推開他後不屑於與他對視的眼神。
&esp;&esp;男人此時端茶遞於他,一同坐下:“說吧,我的小央還能捅出什麼簍子來。”
&esp;&esp;“我似乎可以和別的女人交合了。”林無央微微皺眉,雙手捧著盛滿熱茶的杯子,熱氣騰騰,“可是沒有獲得一丁點的快樂,甚至這幾日一直為此而痛苦。”
&esp;&esp;“爹,你不是說,這種事應該讓人感到快樂嗎?”
&esp;&esp;“是一位什麼樣的姑娘?”男人小啄一口熱茶,側目問詢。
&esp;&esp;“她彈的曲不錯。”
&esp;&esp;室內上升不止的水霧模糊林無央的雙眼,他好像不夠了解柳如遇,雖然隱沒賓客中聽她的曲很久,可那些日夜她的目光從未落在自己身上。晃動的珠簾後,是她在層迭賓客身影夾縫中若隱若現亮麗的臉龐,和麟玉那麼像,可又沒有那般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