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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與恨不過一筆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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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萬麟山谷東面某處。

&esp;&esp;一隻幼麒追尋春季破繭的鳳蝶穿過平原,扎進邊界的灌木叢林中,因為還沒生出長角,能在其中穿梭飛快,終於用唇銜住這隻長尾鳳蝶,染了一嘴粉末。

&esp;&esp;再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來到了最靠近長澤領地的峽谷處,而不遠正有一群身披甲冑的人族軍士,鞭笞著大量工人開掘山石,運送路材。

&esp;&esp;它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鬆開嘴中的蝴蝶,好奇地向那邊奔跑。

&esp;&esp;高塔哨兵最先注意到有個飛馳的黑影,他吹響口哨提醒塔下看守的軍士,這個尖銳的聲音被控制得正好能夠傳達到附近友軍耳中,卻不會被遠處的幼麒聽見。

&esp;&esp;待它離得非常近,排好對陣的軍士已經全神貫注以迎來敵。

&esp;&esp;幼麒停在豎立盾牌的幾米開外,歪頭用稚嫩的獸眼打量這群沒有見過的生物,赤色的眼珠還來不及轉動幾下,一支利箭從高處乘風直直刺入它的胸膛。

&esp;&esp;幼獸的慘叫聲剛驚起一片飛雀,緊接著數十發利箭又一齊射出,頃刻將這隻可憐兒紮成了滿身鮮血的刺球,除去的軍士率先向前試探這小獸的氣息,這樣的舉動幾乎是無意義的,在場的人都清楚。

&esp;&esp;“好了,繼續幹活!”軍士揮手,一些工人湧來去拔出死屍身上的箭用於回收,併合力抬走它,“這條通道必須儘快完工,不然陛下會如何處置我們,應當都很清楚吧?”

&esp;&esp;把柳如遇在床榻上安置好,林無央折身離開。

&esp;&esp;灰色床紗這會忽然被未關好窗而吹進來的風徐徐拂動,他停在門前,看門外低矮的扶桑花上飛蟲落落走走似乎想起什麼。

&esp;&esp;大婚那日他喝得很醉,柳如遇守了一夜。

&esp;&esp;嘆口氣,林無央回到她床前拉來一張座椅坐下。她睡得不算熟,眼珠在緊閉的眼皮下不斷轉動,不知是做了什麼噩夢。

&esp;&esp;用手掌輕輕觸及她臉頰,想試試紅熱比起方才有沒有退下些,許是佩戴的銀白扳指太冰冷,柳如遇被碰到時扯動了嘴角,模樣很不舒服。

&esp;&esp;是錯覺嗎?扳指託中的鑲嵌物猛地綻了一瞬白光,無比刺眼。林無央收回手仔細檢視,這枚扳指輔材純銀,而戒託中是麟玉曾經留下幾枚身體不同部位脫落的鱗片打磨所制主材。

&esp;&esp;現在它仍舊透著隨燈火搖晃而暗流湧動的紅色,面上的磨痕斑駁了歲月,當年麟玉歡歡喜喜贈他這些鱗片,爾後杳無聲息離開他身邊,好似那道白光轉瞬即逝。

&esp;&esp;想起決定用林無央的身體實施換心秘法前,那位幫他施法的麟族祭士再叄叮囑,換心後的身體就算扛過排斥,也有更糟糕的事等著他。

&esp;&esp;【安然度過一段歲月後,你的心臟會愈發適應新的身體,隨著對操縱這副身體越來越熟練,屬於舊身體所遭受和經歷的舊人舊事,將會逐漸在你難以察覺的情況下忘卻。你能接受這樣如久日凌遲般的代價嗎?】

&esp;&esp;【只是這樣嗎?】他反問道。

&esp;&esp;【從記得對方身體的每一寸髮膚,記得往常年歲中相處的點點滴滴,到後來你漸漸不確定與她相識是十年,五年,還是一年。甚至偶有一日二人相遇對視,你將會目光不再流連,徑直擦肩而過。】

&esp;&esp;【也好。】十八歲的林淵用雙唇勾勒出苦澀的笑容,【那麼恨呢?恨也會全都忘卻嗎?】

&esp;&esp;【殿下,愛恨不過一筆之隔。】

&esp;&esp;屋中橫穿的夜風終是停了,床紗不再翻動而是落在背上將他一同罩入。

&esp;&esp;是不是隻要時間足夠久,他就會忘記為何要選她做契約夫妻,為何在初見她時目光難以移開?柳如遇就會只是柳如遇

&esp;&esp;戴著扳指的手伸入薄被下,找尋到柳如遇滾燙的手指後小心握住,他黑眸流轉思緒萬千。

&esp;&esp;次日。

&esp;&esp;王府門前鋪就千張錦緞,燈火輝煌,整個青瀾府的人們幾乎都參與到世女婚禮的慶祝氛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