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陽王懷揣著複雜而又忐忑的心情,一步步朝著寧貴妃的寢宮走去。一路上,他的腳步略顯沉重,腦海中不斷翻湧著過往與寧貴妃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或明或暗的情愫,如同絲線一般纏繞在他心間。
踏入寢宮,一時間,屋內靜謐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彷彿空氣都凝固了一般。許久,汝陽王率先打破沉默,輕聲問道:“貴妃最近可好?”
寧貴妃微微抬眸,目光與他交匯又迅速移開,輕聲應道:“還行。”
汝陽王緩緩走近,試圖尋找一些往昔的默契,便開始閒談起來,聊起了宮中最近新到的奇花異草,又談及御膳房新研製的菜品。寧貴妃偶爾搭話,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裡透著幾分難以言說的苦澀。
說著說著,寧貴妃微微欠身,神色誠懇地說道:“王爺,這些年多謝您一直在暗中護著我,若不是您,我在這宮中不知要歷經多少風雨。這份恩情,我銘記於心。”
汝陽王擺了擺手,目光中滿是柔情:“不必感謝,你我相識一場,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話雖如此,可他眼中的眷戀卻如潮水般洶湧,幾乎要將他淹沒。
沉默片刻,汝陽王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氣,一步一步靠近寧貴妃,直到兩人的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他輕聲問道:“你曾對我有過動心嗎?”
寧貴妃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直白嚇了一跳,慌亂地避開他的目光,臉頰微微泛紅,嬌嗔道:“王爺請自重。”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似是在壓抑著什麼。
汝陽王卻沒有退後半步,眼神執著地盯著她,彷彿要將她看穿。寧貴妃被看得有些心虛,別過頭去,又說起了宮中的瑣事,試圖轉移話題。
汝陽王也只得配合著,可心裡卻如亂麻一般。眼看即將離開,他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一直梗在心頭的問題:“李其睿真的是皇上的兒子嗎?”
此言一出,寧貴妃的身形明顯一僵,她抬眼看向汝陽王,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與驚愕,雙唇微張,卻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選擇了沉默。
汝陽王見狀,心中一痛,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沉重得超乎想象,可他還是問了。他深吸一口氣,轉身緩緩離去,每一步都彷彿帶著千鈞的重量。
從寧貴妃處出來後,汝陽王徑直走向太后的寢宮。他知道,自己必須面對這場婚姻的抉擇,哪怕內心有再多的不情願。
太后見他前來,神色威嚴地坐在上位,目光如炬地審視著他:“王兒,。想必你心中已有決斷,今日前來,可是要告訴哀家你的想法?”
汝陽王屈膝跪地,行了個大禮,抬起頭時,臉上滿是堅定:“太后,兒臣懇請您收回成命,這門親事,兒臣實在無法應下。”
太后一聽,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手中的佛珠也停止了轉動,怒斥道:“汝陽王,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哀家處處為你著想,為你挑選這門當戶對、才情俱佳的親事,你為何如此不知好歹?”
汝陽王叩首在地,額頭緊貼著地面,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太后,兒臣明白您的苦心,可婚姻之事,兒臣不想將就。兒臣心中另有所愛,實在裝不下他人。”
太后怒目圓睜,猛地一拍桌子:“荒唐!你身為王爺,肩負著家族的榮耀與責任,豈能因兒女私情誤了大事?你看看你,為了一個不該愛的人,連哀家的話都不聽了,你是要將皇家的顏面置於何地?”
汝陽王抬起頭,眼中淚光閃爍:“太后,兒臣知道自己罪該萬死,可情難自控。兒臣也曾努力嘗試放下,可心不由己啊。求您再給兒臣一些時間,兒臣定會處理好自己的感情。”
太后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指著他的手都微微顫抖:“時間?你還要多少時間?你都多大了,還不成婚,朝堂上下已有諸多議論。你若不娶楚碧玄,這讓哀家如何向禮部尚書交代?如何向眾人交代?”
汝陽王咬著牙,再次懇求:“太后,兒臣求您了。兒臣寧願受罰,也不願辜負自己的心。楚碧玄姑娘是極好的,可她不該嫁給一個心裡沒有她的人,這對她也不公平。”
太后冷笑一聲:“哼,你倒是會為他人著想,那你可有想過你自己的未來?你若執意如此,這王爺的爵位,你還要不要了?”
汝陽王心中一震,他知道太后動了真怒,可他仍倔強地回道:“太后,即便沒了這爵位,兒臣也只求能遵從本心。”
太后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似是在極力壓抑怒火:“汝陽王,你太讓哀家失望了。你今日若踏出這宮門,就別再認哀家這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