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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嫁給他，那我呢？

&esp;&esp;男人的手勁兒收了些，卻仍握著沒鬆開，玉娘將我置於何地？

&esp;&esp;沈玉嬌一抬眼，便對上裴瑕定定投來的目光。

&esp;&esp;清清冷冷，又帶著穿透軀殼的鋒利，彷彿窺到她內心深處。

&esp;&esp;她心下微顫，不禁偏過臉，低低道：對不住

&esp;&esp;我不需你的歉意。

&esp;&esp;裴瑕俯身，倆人的距離陡然拉近，他凝著她，眼瞳深黑：我只問你，將我置於何地？

&esp;&esp;我我

&esp;&esp;沈玉嬌喉間發緊，這樣咄咄逼人的裴瑕實在叫她心慌，說話也變得期期艾艾：去歲因著孩子，你才將我帶回。如今孩子已誕下，他既是裴氏子，你我和離後，便留在裴家。你對我的那份責任，也可以完全付諸於孩子，不必再對我有任何責任，更不必被這份責任牽絆，容我這般不孝不賢不忠不貞的婦人，佔了你裴氏宗婦的位置。

&esp;&esp;長安貴女繁盛如花，和離之後，你是自由身，大可另覓佳婦，替你操持府中，生兒育女。至於我，你對我仁至義盡，反倒是我欠你太多恩情。餘生若有機會，我定努力報答。若此生報答不盡，來世做牛做馬，也記著你的恩情

&esp;&esp;她仰起臉，烏黑的瞳眸在深秋暖陽中一片瑩潤：守真阿兄，你是正人君子，德仁寬厚，與其繼續彼此耽誤，不若成全我與他吧。

&esp;&esp;聽罷這話，裴瑕默了片刻，而後輕嗤一聲：正人君子，成全你們？

&esp;&esp;玉娘，我成全你們，那誰來成全我？

&esp;&esp;沈玉嬌一怔：守

&esp;&esp;才發一個音，勾在腰後的大掌陡然往前一拉。

&esp;&esp;她一時不防，整個栽進男人溫熱堅實的胸膛。

&esp;&esp;幽沉華貴的檀木香霎時將她籠住，額頭撞得隱隱作疼，剛要抬手去揉，頭頂又響起那低沉的男聲。

&esp;&esp;若是所謂的君子成人之美，是要將自己的結髮妻子拱手相讓給他人

&esp;&esp;沈玉嬌錯愕抬頭，便見身前男人面無表情低下頭，那抹薄唇落在她的耳畔，嗓音沉冷而喑啞：那這君子，不做也罷。

&esp;&esp;【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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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玉嬌的肩背僵住。

&esp;&esp;不等她反應過來那句話的意思, 男人修長的手掌撫著她的背：方才你說的那些，我便當沒聽見，但日後別再說那種傻話了。

&esp;&esp;傻話？連他也覺得她在犯糊塗？

&esp;&esp;沈玉嬌抬起眼, 朱唇翕動：你為何為何要這樣？

&esp;&esp;裴瑕撫背的手停下, 回望她：怎樣？

&esp;&esp;沈玉嬌蹙眉，覺得眼前的人變得陌生。

&esp;&esp;或許她此刻最好保持沉默, 但她實在不想再與他含糊其辭，於是掐緊掌心，把話挑明：既知枕邊人已生出異心, 為何不趁早斷了清楚？守真阿兄, 你不像我, 你是男子，選擇比我多得多。

&esp;&esp;大到考科舉, 進朝堂, 繼家業, 小到交朋結友, 娶妻納妾

&esp;&esp;世道賦予男子更多的權利與選擇, 哪怕是門當戶對的嫁娶，若夫妻不和，也多是男子休妻, 女主被棄。若是那日傳出女子休夫，那簡直是駭人聽聞, 天理難容的奇聞了。

&esp;&esp;其實t在我沈氏落難時，你我之間的婚約已算不得什麼好姻緣了。就如你母親與河東親眷所惋惜的那樣, 以你的家世與才學, 有大把的名門淑女可為良配，你若選了她們, 你母親滿意，你親族滿意，河東父老鄉親們也會讚一句門當戶對、天作之合。而你將我這個罪臣之女娶回去，佔了你裴氏宗婦的位置不說，還礙了你母親的眼，招了你族人的非議及至如今，我連一位合格的妻子都算不上。

&esp;&esp;回想夫妻兩載時光，這樁婚事於裴瑕而言，簡直太不值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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