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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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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名小娘子聽罷計劃, 紛紛頷首:沈阿姐, 你說的我們知道,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你比我們金貴都不怕, 我們更不怕了。

&esp;&esp;咱們都是一樣的人, 哪有誰比誰金貴。

&esp;&esp;沈玉嬌給她們一人發了把小刀, 藏在腰帶裡:且這不叫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狼要套住,你們更得保全嗯,這應當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sp;&esp;實在是秋婆的勢力太大, 單憑我們六人,掀不起什麼風浪。倘若能將那些被拐賣的女子都救出來, 把事情鬧得大,鬧到人盡皆知, 當地官府也掩不住, 長安朝廷若還要臉面,自也不會姑息。

&esp;&esp;因著聖華塔與壽安公主之事, 沈玉嬌對昭寧帝已是心灰意冷,更知要這昏聵皇帝拿個公道,怕是比登天難。

&esp;&esp;既如此,她便藉著百姓之力,集庶民之怒,將這天捅出個窟窿。

&esp;&esp;祖父曾說,他為帝師時,與天子講的第一堂課便是《荀子iddot;哀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esp;&esp;不知為君二十載,昭寧帝是否還記得這個道理,但有一點沈玉嬌很清楚

&esp;&esp;昭寧帝好面子。

&esp;&esp;竟有人在天子腳下,如此放肆拐賣良家,無疑是將昭寧帝賢明聖君的臉面往地上踩。

&esp;&esp;哪怕為著這份臉面,他也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esp;&esp;其實,沈玉嬌也不確定這事能否順利做成,但謝無陵聽罷計劃,見她憂心忡忡,笑著與她道:嬌嬌可還記得你從前與我講的陳勝吳廣揭竿起義的故事?難道他們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時,便能篤定成功當上皇帝?縱使起義最終還是失敗,後世人提及此事,是罵他們愚蠢莽撞,不自量力,還是贊他們心懷壯志,不畏強權?

&esp;&esp;誰能不怕死?但若個個都怕死,還能做成什麼事?嬌嬌,我雖讀書沒你多,卻也知這世間是非黑白,天理公道。當然,只要你覺得對的事,那不論黑白對錯,我都聽你的。

&esp;&esp;他望著她,那平日裡盡顯風流的桃花眼此刻一片磐石般堅定:嬌嬌,你別怕,想做便大膽去做。便是真的死了,黃泉路上,也有我給你作伴,絕不會叫你單著。

&esp;&esp;沈玉嬌其實很不喜謝無陵總是把生啊死啊的掛在嘴邊,但這一回,聽得這話,心底卻是一片春風融雪般動容。

&esp;&esp;從前,旁人都是與她說,娘子,你該這樣做。、娘子,你不該這樣做、這不該是女子做的、娘子,放下尺規,拿起針線、娘子,得守規矩。、娘子,得知分寸。

&esp;&esp;唯有謝無陵與她道:嬌嬌,你想做便大膽去做。

&esp;&esp;他永遠在她身後。

&esp;&esp;毫無保留地給予她全然的支援,全然的信任。

&esp;&esp;有那麼一瞬,沈玉嬌鼻子有些酸。

&esp;&esp;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憋下那陣矯情的情緒,她與他笑:好。

&esp;&esp;多謝你,謝無陵。她想。

&esp;&esp;再一次給予她憑心任性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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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及至午時,送貨的馬車按照名串兒,到了第一家訂貨的妓館。

&esp;&esp;位置不算太偏,門面也不算太大。

&esp;&esp;大白天的,門可羅雀,清清冷冷。

&esp;&esp;蘸上兩撇鬍子的謝無陵給那胖子使了個眼色,那胖子想到被挑斷了手腳筋棄在荒野的刀疤臉,再想到今早被逼著吃下的一顆毒藥,立刻哆哆嗦嗦,下車拍門:騎馬倚斜橋!騎馬倚斜橋!

&esp;&esp;不多時,門裡響起應聲:滿樓紅袖招。敢問是哪家?

&esp;&esp;胖子道:昌樂坊劉麻子。

&esp;&esp;門很快開啟,探頭的是個一襲綠綢衣裳、油頭粉面的男人。

&esp;&esp;謝無陵打眼那麼一瞟,便知是這妓館裡的龜公。

&esp;&esp;他跳下車,抽出懷裡的名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