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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原來他知道他走後,她在府中處境或許更艱難,讓她去妙安堂躲清靜呢。
&esp;&esp;說起妙安堂這座百年古庵,雖然對世家貴族和平民百姓都開放,但說是河東裴氏的家廟也不為過。
&esp;&esp;畢竟當年建立這座妙安堂的慈安師太,便是裴氏一位望門寡的姑奶奶。
&esp;&esp;據說那位姑奶奶慧根深厚,樂善好施,守寡後收養了許多被棄的女嬰,教她們讀書明理,安身立命。她圓寂前夕,有七彩佛光籠罩庵堂,百姓們都說她是功德圓滿,位列仙班了。
&esp;&esp;而她骨灰凝結為十八顆舍利子,現在還供奉在妙安堂後殿,也不知是誰傳出來的,求子嗣特別靈驗,這幾十年間庵堂裡的香火也綿延不斷。
&esp;&esp;因著妙安堂是裴氏初建,庵堂後有一座修建規整的小院子,專門供給裴氏女眷進香禮佛小住。
&esp;&esp;沈玉嬌雖然只跟著婆母王氏去過一回,對那座清幽雅緻的庵堂,也頗有好感。
&esp;&esp;若能在山間住著,食宿雖比不上府裡精細,但能免去每日的晨昏定省,就足以讓沈玉嬌心動,不過
&esp;&esp;郎君你才出門,我就搬去庵堂小住,母親那邊怕是不會允。
&esp;&esp;她望向裴瑕:而且作為兒媳,我理應留在府中,替你侍奉母親才是。
&esp;&esp;裴瑕將剩下半盞香茶飲罷,淡淡道:明日我和她說,是我讓你去廟裡替我祈福,她會允的。
&esp;&esp;他這樣說了,沈玉嬌一顆心也落下。
&esp;&esp;她知道,只要是裴瑕說定的事,就沒有不成的。
&esp;&esp;那就依郎君所言。沈玉嬌剋制著心頭雀躍,黛眉壓低,嗓音輕柔:等我到了妙安堂,定然日日叩拜,祈求郎君萬事順遂,平安歸來。
&esp;&esp;裴瑕將她嘴角那微揚又剋制著壓下的弧度收入眼中,眉心微動,也沒多說,只擱下杯盞起身:我去沐浴。
&esp;&esp;好。沈玉嬌退至一旁:我再對一遍箱籠的單子。
&esp;&esp;等到那道頎長身影消失在裡屋屏風後,沈玉嬌才抬起眼,視線落在紅木桌几上那個瓷白空杯,心底那陣沉沉陰霾好似也散去一二。
&esp;&esp;他並非不知她的處境,他也有為她打算。
&esp;&esp;喚來婢子將茶盞收走,沈玉嬌緩步走到鏡前,望著鏡中照出的盈盈倩影,腦中忽又想起周女醫說的那些姿勢和技巧。
&esp;&esp;初聽時雖面紅耳赤,但細細想來,也不是沒道理。
&esp;&esp;若真的能有助懷嗣,她倒是願意試試。只是裴瑕這人,在床笫間也一向規矩古板,敦倫這些回,都是他上她下,一氣到底。
&esp;&esp;倒是這幾夜,次數多了些,她受不住時,他便將就她,側擁著行那事
&esp;&esp;思緒縹緲了一陣,沈玉嬌回神,意識到自己腦中都是那些荒淫之事,不禁抬手拍了拍臉。
&esp;&esp;待心緒稍定,她開啟妝匣,從裡頭那堆瓶瓶罐罐裡,挑了瓶茉莉香露。
&esp;&esp;雖然裴瑕從未說過他喜歡,但沈玉嬌覺著每回她用茉莉香露時,他覆首埋在她脖間的次數都多了些。
&esp;&esp;所以,他應該是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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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日夜裡,燈燭熄滅,裴瑕掀簾入帳,也嗅到雨夜微涼空氣裡,那絲絲縷縷的淡雅茉莉香。
&esp;&esp;帳內光線昏暗,他的妻安靜躺在裡側,朦朧可見一道婀娜的影兒,呼吸有意放得很輕。
&esp;&esp;想到這幾日她的勞累,裴瑕掀被躺下。
&esp;&esp;帳中一時安靜下來,只聽得屋外雨聲如注,敲打著窗欞。
&esp;&esp;沈玉嬌靜靜躺著,等了又等,見身側男人遲遲未有動靜,不禁疑惑。
&esp;&esp;他這是準備歇下了?
&esp;&esp;可他明日就要奔赴長安,隨大軍出征,這可是他們最後一夜同床共枕,他怎麼就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