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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姜臻又問道:這次作戰可危險?
&esp;&esp;顧珩抬頭看她笑:阿臻可是擔心我?西羌人是北方的遊牧民族,一向逐水草而居,春夏之際,河西草木稀疏,牛羊分娩,西羌人鮮少南下,而一至秋冬,河西一帶牛馬漸肥,西羌人物資一向匱乏,到了秋冬之際日子更是苦寒難熬,因此幾乎年年都要南下擾邊。朝廷對他們一向是有犯則拒,亡羊補牢,但此番有齊王從中作亂,他又熟知河西地形,未知的風險自然是有的。
&esp;&esp;姜臻默然。
&esp;&esp;抬眼看他,他的身影被搖曳的燭火投射在馬車壁上,顯得格外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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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顧珩原本擔憂姜臻一路難以支撐,畢竟路途遙遠,但沒想到,一路下來,她竟也能忍吃食粗糙,以及路途的辛苦,除了臉色疲憊外,姜臻沒喊過一聲累。
&esp;&esp;顧珩此番領著北辰、南星、僕從、以及上百個親衛提前趕路,外加姜臻的兩個丫鬟和銀針,十五日後,已經抵達金城地帶。
&esp;&esp;有時候在馬車上坐累了,姜臻會下車騎騎馬,但自進入金城,她就不願出馬車了。
&esp;&esp;這個季節的金城滴水成冰,寒風凜冽,刮在臉上生疼,她也就不肯再出去了。
&esp;&esp;一路走來,顧珩會給她講河西的見聞,他本就見多識廣,加上四年前也在此呆過,所講的內容甚是合姜臻的心意,她聽得亦是津津有味。
&esp;&esp;細細想來,二人相識這麼久,竟是從來未曾這般和平共處過。
&esp;&esp;他倒是個有能耐的,居然會說河西這邊的語言,姜臻大為好奇,跟著他學了幾句,卻是彆扭生硬,引得他發笑。
&esp;&esp;顧珩將一塊薄毯蓋在她的腿上,大掌伸進去,摩挲她腿間的肌膚。見他嘲笑自己,姜臻順勢踢了他幾腳,反被他抓住纖足放在掌心。
&esp;&esp;她倒是不怕,這半個月來,顧珩對她並無冒犯之舉。
&esp;&esp;顧珩卻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成親後才能碰她,他不禁發出一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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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日後,顧珩、姜臻抵達了落腳處涼州。
&esp;&esp;當地的官員在城外迎接,將顧珩一行人引至一舊宅處。
&esp;&esp;此處舊宅乃涼州郡望的舊宅,此時被朝廷暫且徵用,軍營就駐紮在一百里的地方,位於甘州和涼州的中間。
&esp;&esp;宅子裡一應設施都是新的,裡面燒著地龍,春意融融,屋舍也佈置得極為雅緻,姜臻愛潔,此刻見了也很是滿意。
&esp;&esp;顧珩連宅子都沒進,和官員一同去衙署商談去了。
&esp;&esp;路上奔波了近二十餘日,她並沒怎麼好好洗過澡,一是逐漸往北,氣候著實寒冷,再一個水資源也比較匱乏。
&esp;&esp;進入金城後,幾乎都是雪天,也在途中驛站洗過澡,只是天氣溫度低,熱水不一會就涼了,匆匆洗完,整個人出來都瑟瑟發抖。
&esp;&esp;她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嚴寒的天氣,進入金城沒多久,就覺得自己腳趾頭奇癢,原來腳趾頭生了凍瘡。
&esp;&esp;聽說這裡嚴寒的時間長,要等到明年三四月份,天氣才會漸漸轉暖,若想好好洗個澡,倒是成了一種奢侈。
&esp;&esp;可是待姜臻和含珠、金釧繞過一屏風處,卻驚喜地發現這是一間淨室,放著一個嶄新的浴桶。
&esp;&esp;牆壁上有個出水孔,一根管子連著爐灶,只要在爐灶處將水燒熱,開啟木塞閥門,熱水就能沿著管子流入浴桶內。
&esp;&esp;還有那桶,一看就是沒用過的,桐油發亮,還散發著一股木頭的清香。
&esp;&esp;這下好了,泡澡的難題解決了。
&esp;&esp;不一會,姜臻將自己剝了個精光,泡進了浴桶裡。
&esp;&esp;連著近二十日的疲乏,似乎正漸漸消散。
&esp;&esp;姜臻趴在浴桶處,舒服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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