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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隨風走過去幫江雲騅纏紗布,低聲問:“少爺,你覺得荊州州府和那些土匪是一夥的啊?”
&esp;&esp;“不知道。”
&esp;&esp;江雲騅說著換上一身靛青色錦衣。
&esp;&esp;這衣服是三年前做的,已經很舊了,有些地方都快被洗破了,但不管去哪兒,江雲騅帶的都是這幾件衣服。
&esp;&esp;見他又要出門,隨風忍不住說:“少爺,你昨晚一夜都沒睡,現在又受著傷,要不休息一下吧。”
&esp;&esp;“不用。”
&esp;&esp;隨風勸不住,只好跟上。
&esp;&esp;漓州城比郴州還要小,沒走多遠,便看到一家成衣鋪。
&esp;&esp;江雲騅進店後並不看衣服,直奔櫃檯,問夥計:“你們東家是不是叫王大山?”
&esp;&esp;這人有病吧,找人不去官府,跑成衣鋪來?
&esp;&esp;夥計想罵人,抬頭卻對上一雙極冷的眸,那眸濃黑如墨,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幽深可怖。
&esp;&esp;夥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把到嘴邊的話嚥下去,搖頭說:“公子認錯人了,我們東家叫趙海,我們不認識叫王大山的人。”
&esp;&esp;這樣的回答,三年來江雲騅聽了無數遍,他沒有任何意外,放了一錠銀子在櫃檯上,冷聲說:“把你們東家和鋪子裡的繡娘叫來給我看看,我要做衣裳。”
&esp;&esp;那銀錠子圓鼓鼓的,少說也有十來兩,夥計連忙去叫人。
&esp;&esp;傍晚時分,隨風跟著江雲騅從最後一家成衣鋪走出來,掌櫃不死心的追出來:“公子,我家的繡娘是整個漓州最好的,價格也最公道,公子你先做一身試試看嘛。”
&esp;&esp;隨風冷著臉攔下掌櫃,掌櫃這才罵罵咧咧的回去。
&esp;&esp;隨風追上江雲騅,低聲說:“少爺,以後這些事交給屬下去辦就好了,少爺不用……”
&esp;&esp;這三年,每到一個地方,所有的成衣鋪和布莊江雲騅都要一家一家的問。
&esp;&esp;發了瘋的想要再見一見那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人。
&esp;&esp;江雲騅斜睨了隨風一眼,隨風知道他不高興了,噤了聲。
&esp;&esp;——
&esp;&esp;花容剛回府就碰到李管事,李管事急急的說:“大山,老爺給少爺從京裡請了位很厲害的先生,先生明日就到,夫人讓好好添置些東西,你先支十兩銀子給我吧。”
&esp;&esp;花容立馬取了銀子給他,李管事又說:“瀚京來的先生眼光肯定高,我也不知道買什麼合適,大山你能不能隨我一道去選?”
&esp;&esp;李管事人很和善,對花容很是欣賞,平日多有照顧,花容直接應下,幫忙買了一堆東西佈置好屋子。
&esp;&esp; 她不來見我,我就去見她
&esp;&esp;“少爺,奴婢冷……”
&esp;&esp;江雲騅猛然睜開眼睛,被頭髮遮住面目、泡得發脹的女屍消散無蹤,耳邊哀怨的哭泣也隨之消失。
&esp;&esp;外面天還沒亮,江雲騅卻沒了睡意,起身到院外打拳。
&esp;&esp;待到晨光熹微,江雲騅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溼了,隱約可以看到硬實的肌肉形狀。
&esp;&esp;隨風擔憂的說:“少爺,你昨晚又做噩夢了嗎,大夫說你要是睡不著,必須喝藥……”
&esp;&esp;江雲騅根本沒聽他說了什麼,走到井邊打了一通冷水兜頭澆下。
&esp;&esp;已經是深秋,天氣寒涼的很,他這樣做,與自虐無異。
&esp;&esp;吃過早飯,兩人一起來到城外河邊燒紙。
&esp;&esp;河邊風大,被點燃的紙錢化作火星四處飛揚很快就化作灰燼。
&esp;&esp;江雲騅的眉眼籠在明滅的的光影裡,再尋不到往日的恣意飛揚,冷得徹骨。
&esp;&esp;這三年,他就這樣矛盾的活著。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