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夏點頭將手裡的安全帽放在負責人手裡,轉身就跑,在白帽子說的貧民窟裡找了半天沒有找到人,裴夏在深夜歸家。
繁星點綴星空,裴夏遠遠的看見他家門口路燈下的石坎上坐著一個人。
他抱著膝蓋坐在石坎上,蜷縮著好似睡著了。
腳步聲似乎驚擾到他,瘦弱的脊背慢慢的直了起來,驀然回首,原野那雙明亮的眸子專注的注視著裴夏。
“你回來了?”
裴夏看著他只穿著單薄的襯衫被寒風颳地瑟瑟發抖,脫下身上略薄的外套,看見外套上的水泥灰後又收了回來。
他動了動嘴,許久沒有說話嗓音有點乾澀:“你……”
原野搶先開口,“你欠我一個人情。”
裴夏舔了舔起皮的唇,想問什麼卻沒有開口。
原野動作自然的接過他手裡的外套披在肩膀上,緊緊的跟在裴夏的身邊走進房間注視著這個簡陋的小房子。
看見櫃子上的骨灰盒時,他的眼眸顫了顫,移開目光後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
“我現在來投奔你了,你不準拒絕。”
裴夏小屋子裡的燈開啟,看了眼廚房確定只有泡麵後,才問:“等了我多久?”
原野在從家裡出來後就讓久越送他來裴夏家,從早上等到晚上,冬日寒風刺骨,冷得臉色發白,他卻笑著道:“就一會。”
兩人無話。
原野也不在意,披著裴夏的衣裳觀察房間,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一張桌子,還有一個櫥櫃,燈泡也許點了很久,已經沒有那麼亮堂了。
裴夏很久沒有和人聊天了,這一年的時間他變化很大,想了想,他問了一句。
“吃飯了嗎?”
原野身姿修長的站在狹小的空間裡,愣了一下。
“吃了。”
空蕩安靜的夜晚,謊話無所遁形。
肚子也不滿主人的虐待發出抗議。
裴夏深邃的眼眸裡有了笑意,他丟下一句等著,拿著鑰匙出門。
原野追出去的時候屋外沒有了人影。
等了十幾分鍾,裴夏回來了。
手裡拿著根部還帶著新鮮泥土的小白菜出現。
爺爺走後,他很久沒有開火做飯了。
他做飯很難吃,只有白粥還算是能入口。
將小白菜切碎後放在小白粥裡企圖讓小白粥看起來有點營養。
原野在他洗菜做飯的時候一直跟在他的身後,直到飯放在電飯煲裡煮著的時候,他才緩緩地開口:“我想在這借住一段時間。”
裴夏握著勺子攪拌著小白粥,聞言手指微頓。
“我現在攢了一點錢,先還給你。”
原野情緒不明的說:“我不要錢。”
裴夏就好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繼續說:“我明天去給你租房子。”
原野攥緊手指,抬眸看著裴夏的背影,一字一句的說:
“我說了,我不要錢。”
“我要住在這裡。”
裴夏手指快速的攪拌著小白粥,攪拌的速度暴露了他的內心情緒的起伏。
他沉著聲音道:“這裡不適合你。”
原野眼眸深處滿是陰霾,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你又不是我,憑什麼說我不適合這裡?”
“我說了我要住在這裡就不會走,你說了不算,有本事就把我丟出去。”
裴夏攪拌的動作停住,用白色的瓷碗將滾燙的小白粥盛了一碗,細心的找了勺子。
原野看了眼勺子,睨了眼裴夏,披著他的衣裳道:
“餵我。”
裴夏握著滾燙的白瓷碗,差點沒端穩,幸好原野用手包裹住他的手指,端穩了粥。
他直視著裴夏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再次重複:“餵我。”
裴夏沒有動,他也不在意,直接強硬的握著他的手指喂自己喝粥。
“我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你應該明白。”
“在你開啟門讓我進來的時候,我就不會在出去。”
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
原野接過白瓷碗再次盛了一碗,吹涼後餵給裴夏。
他不肯張口,原野輕笑一聲,低頭將勺子裡含住勺子裡的白粥,將碗塞到裴夏的手裡,按住他的腦袋湊了上去。
裴夏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應,如不是胸膛的起伏,原野都要懷疑整個人暈了。
小白粥沒有放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