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仰人鼻息,不得不韜光養晦收斂鋒芒。如今柳暗花明,也該還我本來面目。郎君心疼我,說不會讓我再受人閒氣。母親,咱們以後只在人前演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就夠了。”
從前不論如何挖苦,原主袁如意都像只鵪鶉不敢回過嘴。
這算是她第一次懟人。
被懟的如錦很生氣。
“果然是庵堂裡養大的野丫頭,穿得人模人樣了,就能掩蓋住你那粗鄙不堪的舉止了麼,禮數教都教不會現在還目無尊長。”
“你沒在庵堂裡養大,不也不知禮數。直勾勾的瞧人夫婿,還想走後門託關係做個妾?”如意一語道破袁敬的薄涼,“死心吧,父親不會把雞蛋都放一個籃子裡。”
韋氏重重的放了茶杯,怒極反笑:“你裝得真好,我竟沒發現你是這般心思重的人。真的以為如今我是不敢傷你分毫了?哪怕你今日嫁的是天家,那也是袁家的女兒,我的女兒。母親教女兒規矩,天經地義。”
如意搖頭糾正:“我娘才是原配,您不過是繼室。您瞧不上我娘是庶女,您倒是嫡女,可是您家原先不過是小門小戶,您大哥只是父親的副將。若是用正經手段,父親能瞧得上您?這個將軍夫人的位置您怎麼坐上來的?”
韋氏的醜事被戳破,只覺得難堪,卻又不可能當著人前承認自己靠的就是這種腌臢手段翻的身:“你娘不得將軍的歡心,太師之女又如何,還不是鬱鬱而終。她自己沒本事,怨不得人。”
“你外祖父早就被貶去青州了,看在兩家曾是姻親,我才敬他一聲太師,實則如今的覃家還不如你口中說的我這等小門小戶。你為你娘如此詆譭我,可知羞辱尊長也是一條罪過。”
韋氏想要嚇一嚇如意,哪料如意都不帶怕的,翻了個白眼:“狐狸精。”
袁如錦暴跳如雷:“你敢羞辱我娘,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如意淡定的坐著:“傷了我,我定小事化大,藺郎那你們交代不了。若家醜外揚,丟了父親的臉,他會撥了你們的皮。”
韋氏恨不得命身邊的僕人摁著如意打死為止,卻又確實是忌憚藺蘭知,一臉不甘又加了幾分力拉住女兒。
如意進主題:“我盤點了我的嫁妝,我記得生母留給我的那把焦尾古琴在二妹妹那,還有幾套首飾,比如太后賞賜給我孃的那套紅寶石頭面都沒找到。母親您有見麼?”
遊戲裡如意的生母可是袁敬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足足帶了八車嫁妝嫁進將軍府。死後,嫁妝便都收在將軍府的庫房裡,實物與禮單一核對,少的可不止幾件首飾。
韋氏狡辯:“你的嫁妝都已經抬到藺府了,點得清清楚楚,一件都沒少,我怎麼知道你塞去了哪。”
如意老神在在抓起果盤的果子剝皮:“那就是下人手腳不乾淨了,等爹和夫君出來了,我請他們查,徹徹底底的查,咱們可不能姑息養奸。母親別怪我事多,這完全是為您著想,免得有人閒言碎語說東西是你貪下的,要留給親女兒做嫁妝就不好了。”
袁如錦驚訝,怎麼她像聽到她和母親的對話一樣:“誰圖你那些破爛東西。”
“難說,有些人就是有這種貪圖別人東西的癖好,貪圖別人的相公,圖別人的嫁妝,說不定連別人家的破爛他們都不想放過。林子大了什麼飛禽都能瞧見。”
她指桑罵槐。
“誰知是不是收在某人梳妝盒中,愛不釋手。這兩日送來藺府,我既往不咎。若是不能我只好讓父親為我做主了。”
如意把果皮扔到如繡如錦跟前。
袁如錦跺腳,欺人太甚:“爹又不在乎你,告到爹那又如何。”
如意搬出藺蘭知,狐假虎威她在行的:“父親是不在乎我,但他在乎夫君,在乎這件事傳出去會影響將軍府的顏面。現在是你們理虧,不還我,那就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韋氏的確不敢鬧大,貪圖繼女的嫁妝,傳出去她名聲還要不要:“我會讓下人再清點一次庫房,若是下人不仔細遺落了,會叫他們送去。”
如意咬了一口果子,甜:“一開始就這種處理態度不就好了。”
韋氏氣得咬著後牙槽,又只能忍氣吞聲。這筆賬先暫且記下,來日必加倍討回。
如意先拿回了被袁如錦霸佔去的,她母親留給她的古琴,等藺蘭知回到大廳,她笑得燦爛。
“如錦妹妹突然身體不舒服,我讓她去休息了。反正藺府和將軍府離得不遠,我只要閒來無事,定會回來給母親請安,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