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留著你還有用,就憑你讓我幫你穿衣服這一點,都夠要了你的狗命的。”
說完,她像是扛起一直裝著棉花的麻袋一樣,扛起了沈桃花,趁著四周無人,悄悄地翻過窗,直奔西街的後牆。
又過了大概一刻鐘,沈桃花方才幽幽轉醒。
只是她一睜眼,發下自己並不是身處綾羅堆砌的床帳裡,也並不是在溫暖的浴桶之中。
周圍人聲嘈雜有買菜的,也有挑擔賣酒的。
然而還沒等到她真正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是在大街上,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籲——”
“怎麼了,為何突然停下?”
馬車之內傳來威嚴的男聲,原來這正是當朝丞相,沈震的車架。
“老爺,前面有個女子擋住了路——好像是,好像是二小姐!”
“什麼?”
聽見駕車的僕人這句話,沈震內心一驚,腦海裡面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了昨日沈蝶蘭和大皇子的對話。
“能確認嗎?”
不愧是當了許多年的官,哪怕是心裡面再怎麼驚慌不定,沈震也沒有洩露出一絲一毫可以叫人察覺的地方。
“這——”
僕人好似有些為難,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一句整話。
“話都不會說了嗎?”
沈震不由得生氣。
“小的,小的不敢確認,還是老爺您親自出來看看吧。”
話一說完,像是怕被牽怒一樣,這小廝急急忙忙的就伸手撩開了馬車,伸手扶著沈震出了馬車的門。
沈震下了車,看著眼前圍成一圈的人群,心裡慢慢的有了些不祥的預感。
“誒呀,這是誰家的姑娘啊,怎麼大白天的這樣躺在街上——這也沒人給裹床被子遮一遮!”
買菜的張嬸子是個老熱心人了,一張嘴就是替人操心的話。
“你管這些呢”
旁邊是磕著瓜子的王三郎,是個賣酒的,但是每天走街串巷的,各種小道訊息聽了一腦袋,收拾收拾就能轉行去當說書先生,專講那高門大戶的豔情事。
“你看這條街上住著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貴的,你再看看這個女人,這副狐狸精的樣子,說不好是勾引男人被人家大夫人給打出來的呢。”
“這——”
張嬸子還是有些猶豫,然而沒等到她想出什麼好說辭辯解一二,就被身後一股子勁兒給擠了一個跟頭。
“誰啊這麼不長眼!”
沒等著她擼起袖子準備罵上一場,就看見是一個小廝裝扮的人,拿著一條被子,直直的奔向地上半坐著的那個姑娘,隨後及其利落的矇頭一改竟然是當街就準備將人抱走。
“誒——你這人怎麼當街搶人呢。”
張嬸兒本能的就喊出了聲,然而沒等著問完話,就被身旁的王三郎拉住了袖子。
“可別喊了我的嬸子!”
那賣酒郎壓低了聲音,在周圍一片議論聲中貼著張嬸兒的耳朵小聲說:“我剛剛竟然眼拙沒認出來,這位姑娘倒是像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沈桃花——你看他們上的那輛馬車,好像也是丞相府的呢!”
沈震是沒有心思去管馬車外面那些個議論紛紛的百姓了,自從他隔著人群確認了地上那個衣衫不整甚至滿身情勢痕跡的女人,就是自己家裡本來應該侍奉母親左右的二小姐沈桃花之後,他的眼前就一陣陣的犯黑。
一直到把沈桃花待會府上,沈震還是氣的手都是抖的。
他萬萬沒想到,昨天沈蝶蘭和大皇子說的話竟然是真有其事,更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到他親自去二皇子府上一探究竟,沈桃花竟然就這麼被人當街扔了出來!
“你簡直是丟盡了我們沈家的臉!”
沈震越想越氣,直接就將自己手裡還沒喝完的茶杯摔了出去,直接碎在沈桃花的腳邊,嚇得她又深深的打了一個寒顫,哭的聲音更大了。
“爹,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啊爹!”
“陷害你?”
看著這個逆子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也不知道先反省自己的錯誤,反而是一心一意的都將過錯推到了別人身上,沈震不由得更氣了。
他沈震怎麼說也是當朝宰相,當年聖上欽點的狀元,萬中挑一的人才,怎麼就生了個這樣的蠢貨!
“你要是自己沒問題,別人怎麼陷害你!”
男人氣得滿臉發紅,之恨不得根本沒生過這個女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