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門窗緊閉,角落裡的製造精美的銅爐不斷燃著香,那是頂好的香,能讓人平心靜氣。
可現在屋內的三人,沒一個可以做到真正的平心靜氣。
君寒澈與沈蝶蘭並排而立,君寒澈說完話以後,他們二人就一直盯著坐在檀木桌後的皇帝看。
此時的皇帝已經沉默許久了。
聽完君寒澈的話,皇帝眼裡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怎麼可能?他寵愛了那麼久的女人竟然會是前朝餘孽?
不,這不可能!
他沉思許久還是不自覺地搖了搖頭,隨後又抬頭看向君寒澈,眼裡滿是冷芒:“你可知道汙衊皇后是一個怎麼樣的罪行?”
他的語氣裡有藏不住的顫抖,不過一個宮女,怎麼在一朝一夕間就變成了前朝餘孽。
那豈不是他這幾十年都愛錯了人,寵錯了人嗎?
君寒澈看著自己的父皇,眼前的人精明瞭一輩子。
卻從沒有想過自己昔日的枕邊人卻會是前朝餘孽。
沈蝶蘭也在一旁默默垂下了眼簾。
與其說她為皇帝悲哀,不如說她是在為這無常的世事悲哀。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被自己的摯愛欺騙。
可如今摯愛早已不在人世,想質問又質問不得。
只能自己去消化去驗證,就算得到了確實的驗證也可能因為捨不得以及剩餘的愛而更加痛苦。
畢竟誰能比得過一個已經死去的摯愛呢?
皇帝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十歲。
君寒澈看著自己父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也是微垂眼簾。
自己從小便沒有得到過眼前人的寵愛,從小到大,這位對老三的特殊,便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都說母憑子貴,但在有的時候,往往是子憑母貴。
小時候他也羨慕過老三,只不過後來長大了,看開了也不在乎了。
君寒澈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後,有些猶豫,他不知是否該在這個節骨眼上刺激皇帝。
但若是不給證據,皇帝反倒以為是自己在汙衊他人。
其實皇帝也知道到了這個份上了,君寒澈沒有必要汙衊他人。
老三已經倒臺了,沒有人可以對君寒澈造成威脅。
但或許是遺留的愛意吧,讓他怎麼都不肯相信自己愛的人會是前朝餘孽。
最終從袖子中拿出收集全的證據,上前一步放在了皇帝面前的桌子上。
看著皇帝有些蒼老以及因為受到刺激有些蒼白的面色。
他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將那從劫走老三的人身上掉落的貼身信物交給了皇帝。
他沒有像放證據一樣放在桌上,而是雙手拿著那信物,親自交到了皇帝的手上。
“只是從劫走三弟的人身上掉落下來的,那些人訓練有素,明顯就是奔著三弟而來。也很明顯就是為了護住三弟。”
皇帝接過信物後,有些愣住。
他甚至都沒有仔細去聽君寒澈所說的話。
他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上那枚信物,這信物的圖騰有些眼熟。
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正努力回想著自己曾經在哪見過這圖案。
他想證明自己的愛人的清白,只要他能回想起這圖片在哪見過,只要那與他的愛人無關,那他便可以證明自己愛人的清白。
可越回想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不是因為他沒想起來,正是因為他想起來了,他的臉色才會更加蒼白。
他曾在一個宮女的手腕上見過,而那宮女便是君召南母親身邊的人。
皇帝的身形晃了晃,似乎有些坐不穩。
君寒澈與沈蝶蘭看著皇帝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猜到個大概。
皇帝應該是想起了什麼,能夠佐證君召南與君召南的母親,確實是前朝餘孽。
沈蝶蘭看著皇帝,嘆了口氣上前說得:“父皇,兒臣還有一言。”
“說罷,無論你說什麼朕都赦你無罪。”
皇帝擺了擺手,似是已經無所謂了。
他已經夠失望了,不過他再失望,他也不會將這種情緒,遷怒到老大和老大的王妃身上。
畢竟也是因為他們,他才能知曉自己這麼多年來竟是讓人給騙了。
如今他也只有這兩個孩子了。
沈蝶蘭此時上前說要說什麼,肯定不會是什麼好話。
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