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寒澈擔心自己遠在江南,沈蝶蘭身在都城多有牽制,便將自己身後的幾個得力干將留了下來。
姜潮穿著一身黑色夜行服,戴著面罩,從一邊的小偏門走了進來。
沈蝶蘭的屋子裡黑漆漆的,憑藉著窗簾射進的微弱月光,便能看見她獨身一人坐在桌邊,手上還壓著從江南剛送過來的書信。
“主子,我們的人已經去盯著了,只是現在情況有變,江南那邊的格局動盪,似乎是在朝著我們不受控的方向發展。”
姜潮低著頭,雙手弓在胸前,有條不紊的說起了江南莫家的變故。
沈蝶蘭將手抬起,示意對方不必急功近利。
“此事需從長計議,若是當初真是莫家謀害了江家的人,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讓手下的人盯緊一些,都城中剛開了一家酒樓叫江南明月樓,這江南明月樓開的有些蹊蹺,且離我的住處並不遠,這幾日增派些人手在外守著,若是真有人進來打探,先按兵不動。”
姜潮一聽這話,立馬就著急了,“那怎麼能行,若是被大皇子知道,我等可都是要挨板子的。”
沈蝶蘭回過頭來一雙秀眉微擰,美眸如寒冰一般從他身上一掃而過,薄唇微啟,語氣略顯冰冷。
“你莫不是忘記了,如今誰才是你的主子,君寒澈當初將你指派給了我,便是讓你對我言聽計從,若是你不肯盡心為我做事,便儘早回去吧。”
姜潮如被人錘了一拳,如鯁在喉,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知道沈蝶蘭是個極有主意的,任憑他怎麼勸阻,也是無用。
直的老實低頭。
誰知次日。
三皇子剛納沒有多久的側妃,吏部尚書嫡幼女王語嫣帶著身後一行丫鬟奴僕上了門。
王語嫣十二三歲的年紀,生的貌美如花,一頭長髮高高挽,梳成婦人模樣,上頭各色釵環首飾,斜插兩根歩搖。
她毫不畏外頭的那些丫鬟奴僕擋著,自認為自己是三皇子妃,君臣父子,沈蝶蘭並無爵位在身,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庶人。
能得見到她這個皇子側妃,自是應該覺得三生有幸才是。
她強行讓人破門而入,沈蝶蘭也沒讓躲在暗處的暗衛攔著。
王語嫣一進門後面打量著屋子之間,這屋子有些清幽,案几上正在燃著香,沈蝶蘭此時正跪坐在蒲團上,美眸微沉。
她手中拿著一串上等的小葉紫檀佛珠,如蔥根般白皙的指尖摩梭著佛珠上的細膩的紋路。
口中喃喃自語,見她進門也沒有回頭的意思,仍舊保持著原本的動作。
“我原以為這沈家大姑娘是何等風姿,沒想到竟如此素樸,這才幾歲的年歲,都已經這般落魄了,如老僧入定一般,想當初你也算是天命凰女,能與三皇子定親,三皇子曾在我跟前說過,誰要娶了你,便能夠成為未來的皇帝,可據我所知,你剋夫克親這世間怕是沒有哪個男子會娶了你這樣的喪門星吧。”
說話的人聲音清麗悅耳婉轉如流鶯一般,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滿是嘲諷與得意。
王語嫣未嫁入三皇子府時,曾有聽聞過沈蝶蘭私下於三皇子有染之事。
加之,三皇子這幾日在她面前頻繁的提到了沈蝶蘭的名號,讓她心中更是妒忌難忍。
一個落魄女罷了,啟能與她爭。
如今三皇子府上就只有他這麼一個側妃正得寵,只要能夠將沈蝶蘭給除了,三皇子便能全心全意的放在她的身上。
若是肚子再爭氣些,早日誕下麟兒,好日子就在後頭了。
三皇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在幾個皇子之中最有競爭力,大皇子那個窩囊廢已經被皇帝指派去了江南,如流放無異。
她日後可是要坐在長秋宮皇后位置上的。
因此斬殺了一個小小的官吏之女,也算不得什麼。
沈蝶蘭對她的諷刺毫無反應,先前手底下的人就說了,三皇子為了能夠拉攏御史臺王大人,將他的小女兒王語嫣納入自己的後宮為側妃。
三皇子此人生性風流,又喜猜忌多疑,上輩子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嫁給他這樣的人哪有什麼情愛可言,偏偏這王家大姑娘卻不知曉箇中端倪,還以為自己得了個大便宜。
見沈蝶蘭沒有說話,王語嫣這才悠悠然的笑道:
“說起來沈家大姑娘當真是個沒福氣的呢,當初沈大姑娘與三皇子定親,眼瞧著就是要飛上枝頭做鳳凰了,那曾知道自己命裡帶煞,三皇子這般人物,也不是你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