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沐漓很快發現,她根本沒有餘力去想東想西了。
沐漓覺得身體深處開始有火焰在燃燒,很疼,太過劇烈的疼痛喚回了她全部的理智。
她在心裡狠狠罵了一句。
該死!
就知道那神經病不會這麼好心地放她走。
沐漓迅速從懷裡摸出解毒藥服下,疼痛逐漸減退,但是那毒也十分厲害,一點一點蠶食著她的體力,讓她的腳步逐漸沉重起來。
“再往前走一會兒,再走一會兒”
沐漓重複著這句話,她遲早會倒下,但是在那之前,她必須找到能夠安全避寒的地方,因為她給自己吃的解毒藥雖然管用,但在疼痛後會產生強烈的睡意。
就算是鐵打的身子,若是倒頭睡在了這樣的大雨裡,也是必死無疑。
這種時候,她就不可避免地想到南宮安。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太后算計,有沒有受傷,有沒有……發現自己不見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疼痛漸漸褪去,睏意襲來,沐漓早已看不清腳下的路,她現在只能憑著自己的記憶往前走,但此刻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體力和意志力。
漸漸的,她的意識模糊起來。
神奇的是,她並不覺得累,她甚至覺得只要想,自己可以直接跑起來。
這種情況很危險,理智在叫囂著警鐘,身子卻提不起來絲毫反抗的力氣。
就在她的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遠處傳來了一個聲音。
那般熟悉,熟悉得令人戰慄。
一直懸在胸口的心臟彷彿一下落回到了肚子裡,一步一步都像踩在裝了柔軟鵝毛的枕頭上,要摔倒之際,卻被一雙大手接住。
緊接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溫暖那樣真實,讓她想起早上賴床時被窩的溫度。
心裡一安,便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王府了。
她被裡三層外三層裹了個嚴嚴實實,身上還有一道不屬於自己的重量。
她稍微一動,那個人就立馬醒了過來——是南宮安。
沐漓心裡升起“果然如此”四個大字,會在那樣的狀況下來救她,會這樣寸步不離地守著她的人……也就南宮安一人了。
“你醒了!”
南宮安那張俊臉此刻十分憔悴,眼皮疊了得有三層,一看就是睡眠嚴重不足的症狀。
沐漓動了動手腕,被南宮安壓在被窩裡壓得嚴嚴實實的,只得作罷。
“怎麼樣,身體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了嗎?”
她眼珠轉了轉,說了句:“渴了。”
南宮安二話不說,立馬跑去給她倒水。
趁著這個空當,沐漓飛快給自己切了個脈,片刻後,她鬆了口氣。
“怎麼樣了?”
南宮安拿著茶杯回來,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
沐漓先是一口氣將水喝完,感覺嗓子稍微舒服了些後才微笑道:“沒事,毒已經解了,剩下的就是一點風寒,兩日就好了……你請來的大夫應該已經說過了吧。”
“他們哪有你厲害,給你熱著小米粥,身上有力氣的話就起來喝一點。”
“好。”
她相當乖巧地應了聲。
粥有些燙,冒出來的熱氣卻恰到好處地慰藉了她體內殘存的寒意。
吃飽喝足過後,她往身後一躺,這才開始問:“我昏迷幾天了?”
“兩天。”
“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南宮安語氣一頓,嘆了口氣:“沒什麼,倒是你,還記得將你綁去那人是誰嗎?”
一看他這模樣,沐漓就知道他肯定是已經在皇宮裡發過瘋了。
於是將和那人見面的過程,說的話細細說了一遍。
等她說完,南宮安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居然敢給你下藥,還將你那樣扔進雨裡!”
他幾乎咬碎牙齒。
誰給那人的膽子這麼做!
沐漓翻了個白眼:“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那人是誰!”
南宮安連忙安撫道:“你別急,那個人我知道。”
“誒?”
沐漓震驚地睜大眼睛。
南宮安正色起來:“太后掌權多年,暗中培植了一支屬於自己的暗衛勢力,名為緋蒼,其間收納的人個個都是高手,對太后忠心不二,既是影子護衛,也是殺手死士。這些年來沒少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