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軫看著他這個自信的模樣,笑了起來,有些調侃意味地說道:“那妾身就等著便是,若是官人沒爭到,妾身可是要生氣的。”
韓執自信地拍了拍胸脯,笑道:“八娘就瞧好吧,你寫一首詞的時間,我定然能拿下!”
“一首詞的時間?”蘇軫一挑眉,笑了:“官人確定只需要一首詞的時間?”
說著,蘇軫便是看了看四周,從一個丫鬟的手裡拿過一支筆,然後就在一塊板上,落下一字。但是寫了這個字後,她卻是不動了,回過頭來,挑釁似地問道:
“官人可是真的想好了?”
這會兒,韓執挺起來的胸脯就瞬間縮了回去——按照蘇軫上次做噩夢後的情況,她寫的詞,可是丟了滿地去,光是燒都燒了好一段時間。
韓執看著蘇軫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裡暗叫不好,可話已出口,哪有收回的道理。但是這男人嘛,就是要能屈能伸,他便是搓著手湊上去,諂媚道:
“八娘?好八娘?就是等下......能不能寫慢點兒啊?我這跑來跑去也是要時間的不是?”
蘇軫卻是不理會他的“求軟”,又是提筆,在詞板上落下第二個字。韓執見狀,心一橫,直接當著趙宗實和高滔滔的面,在蘇軫的臉上直接就“吧唧”了一口。
這下子,不僅一旁圍觀的三個花魁都愣了,就連高滔滔都下意識地抬起手,擋住了小仲針的眼睛。蘇軫更甚,這下子直接腦子都白了一瞬。
她的臉瞬間就紅了起來,手裡拿著筆,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幹什麼。韓執就趁著這個時間,鑽進人群裡去,趙宗實看著這一招,點點頭,道:
“韓兄這一招‘緩兵之計’,妙,實在是妙!”
蘇軫此時才緩緩回過神來,小手輕輕摸上剛剛被韓執親過的地方,最終還是憋出了那一句:
“當真是個冤家,竟如此不知羞......”
趙香香、陳師師和徐鼕鼕也回過神來,趙香香捂嘴輕笑,也是調侃:“平日裡瞧著韓官人斯斯文文,有些憨實。沒想到私底下里,竟如此大膽,佩服佩服!”
韓執閃進燈謎的各個架子前,開始猜燈謎。一邊快速穿梭在燈謎裡,一邊思索,看到了一個知道的答案,便是直接喊出答案,讓丫鬟記錄。
這邊蘇軫雖然是佯裝生氣,站在原地悄悄留意著韓執的一舉一動。她見韓執答對題目,心中歡喜,卻又不想輕易放過他,便故意加快了寫字速度,在詞板上落下完整的一句話。
......
雖然蘇軫放慢了速度,每個字都寫了很久,但是過了好一段時間,也是寫完了半闕。
而趙宗實也沒有一直留在原地,也是去試著猜兩個燈謎。他站在一個燈謎前,念道:“劉邦聞之則喜,劉備聞之則悲——猜一個字。”
他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便是想到了答案,正打算回答的時候,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題的答案是‘翠’字!”
他回過頭去,卻只是看到了韓執急匆匆的背影。不禁啞然失笑,輕輕搖頭道:“韓兄這架勢,為了贏下花船,真是一刻都不肯停歇。”
說罷,他也不氣惱,反而饒有興致地繼續在燈謎間徘徊,尋找著下一個挑戰。蘇軫這邊,看著韓執風風火火的樣子,心中又好氣又好笑。
她咬了咬嘴唇,眼珠子一轉,故意加快了手中毛筆的速度,在詞板上筆走龍蛇,很快就又完成了幾句。她一邊寫,一邊偷偷觀察韓執。
然而,越往前走,燈謎的難度逐漸增大。韓執站在一個燈謎前,微微皺起了眉頭。謎面是:“需要一半,留下一半。”
他在原地踱步,口中唸唸有詞,反覆在腦海中拆分組合著漢字。蘇軫在一旁悄悄看著他苦惱的樣子,心中竟有些不忍,但還是強忍著沒有出聲提醒。
就在韓執絞盡腦汁之際,蘇軫的詞已經寫到了最後一闕。她思索了一下,在最後一句的最後一個字上寫下了謎底,最後放下毛筆,長舒一口氣。
陳師師此時也一直跟在蘇軫身邊,見她把詞寫好了之後,也是輕聲唸了出來:
“霜染層林,風搖蘆荻,雁行天際徘徊。稻香盈野,金穗映霞腮。幾處農家院落,炊煙起、笑語盈懷。桑榆下,翁童對弈,閒趣漫亭臺。
悠哉。逢此景,詩心湧起,韻滿吟裁。看菊綻東籬,香沁吟杯。且任時光緩緩,憑欄處、雲捲雲開。歸時晚,疏星點點,夜色隱輕雷。”
陳師師的聲音不大不小,正正好好能讓韓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