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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韓執一直是居家讀書。又是午後溫習功課的日子,蘇軫也是捧了一杯茶來,正打算說些體己話,但是忽然就聽到外頭傳來的動靜。
蘇軫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手一顫,茶水差點灑出來,韓執忙伸手穩住她,讓她坐到椅子上。輕輕給蘇軫順了順氣後,便是快步走向門口。
剛一拉開門,就見包拯風風火火地跨進來,臉上的怒色好似能灼人一般。而在他的身後,身後還跟著月萍和門房。
“先生,今日這是怎麼了......”
然而韓執話音未落,包拯已跨進屋內,他原本素白的臉,此時面色漲紅,額頭上青筋都隱隱跳起,身後的月萍和門房一臉擔憂,又不敢多言。待包拯進來,他倆便輕輕關上房門。
蘇軫忙擱下茶杯,起身扶著肚子,福了一福,問候道:“包老,今日為何這般大動肝火?可莫要氣壞了身子。”
包拯此時才注意到蘇軫也在,連忙收斂氣息,臉上擠出幾分笑意:“有勞蘇娘子關懷,老夫這氣性一上來,倒是一時失態了。應該沒有驚到你吧。”
蘇軫搖搖頭,道:“無事,妾身尚無那般嬌貴。包老且坐,妾身去給您取些茶來。”
待到蘇軫離開,包拯才恢復了剛剛那副怒氣衝衝的樣子,道:“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先生莫氣,且與學生說說,發生了何事,讓先生如此動怒?”韓執也是隻能這般安慰,希望他冷靜冷靜。
“哼!”包拯重重“哼”了一聲,然後道:“如何不氣!那董沔,信誓旦旦提出了便糶糧草制度,本意是在青黃不接時,開倉放糧,平抑飛漲的糧價,讓百姓能有口吃的,安穩度日。”
“但是呢!那董沔,狼心狗肺,藉著職務之便,與地方糧商暗中勾結,把好好的便糶制度攪得烏煙瘴氣。本該平價流入百姓手中的官糧,全被他們攔截,囤在私倉裡。”
“而市面上放出來的,要麼是些黴爛變質、生蟲的陳糧,要麼就是缺斤少兩的次貨。可憐百姓,天未亮就去排著,滿心盼著能買到糧食熬過春荒,卻被這般糊弄!”
韓執一愣:“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居然這般目無王法!”
包拯重重地嘆了口氣,緩了緩說道:“更可氣的是,那些受了矇騙的百姓,去衙門哭訴,竟被以各種理由打發回來,根本無人理會。
“董沔一夥,還四處散播謠言,說今年糧食本就稀缺,能有這些陳糧次貨供應,已是仁至義盡,妄圖堵住眾人之口。”
蘇軫這個時候也是端茶進來了,關上門後,就把茶水放到了包拯觸手可及的地方,道:“包老不必如此動怒,今日前來,應當不知是抱怨的吧?”
包拯此時就看向了蘇軫,見她笑容溫和,此時心中的怒氣也是消了不少。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道:“倒是蘇娘子看得通透,老夫此次前來,自然不是光發牢騷。”
“上次真假皇子案,韓執倒是出過一個好主意,此次老夫也是想看看他的意見。”
蘇軫微微皺眉,道:“但是包老,此事幹系重大,我家官人尚在唸書,春闈也是將近。此此事牽扯到了朝堂,我實在擔心我家官人,會捲入太深。”
說著,她下意識地把手放到了肚子上。
包拯也道:“蘇娘子放心,老夫今日,也只是想看看韓執能否有些辦法。事成之後,只會秘密告知於官家,並不會牽扯太多。”
聽到包拯的話,蘇軫也是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道:“還請包老念及師生情分,莫要讓官人牽扯太深了。”
“老夫知曉。”包拯點頭,再次承諾:“老夫也向你保證,在董沔一事中,老夫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來找他。”
包拯都這般保證了,蘇軫只得同意。身為女人,對於這種大事,自己是沒有資格聽的,便是福了福身,道:
“既然如此,包老就和我家官人先談著,妾身先退下了。”
蘇軫緩緩退出書房,還不忘輕輕帶上房門,遣散周圍打掃的僕人。房內,韓執與包拯對視一眼,一併嘆了口氣。包拯聲音壓低,率先開口道:
“韓執,蘇娘子的擔憂不無道理,此次若不是實在沒別的法子,老夫也不願將你牽扯進來。”
韓執搖搖頭,道:“先生已經保證過了,學生還有什麼要多說的呢?只是此次,不知道先生,想如何處理他們?”
包拯喝了口茶,道:“其實便是想個新法子,然後把董沔他們的事情都揪出來,放到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