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後,便回過身去。同時,還不忘把書整好,安安穩穩地抱在懷中。
“抱歉了諸兄,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括自己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對面的三個郎君臉色都有些怪異,似乎是想笑,但是卻有幾分深意。
而蘇軫不是郎君,自然不懂這幫“臭男人”是什麼個情況。雖然不知道這種眼神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似乎在別的地方看過……
比如公家的周夫人和孃家的母親眼裡,她似乎都見到過,不免心裡感覺怪怪的。
無奈,她也循著幾人視線看去,方才恍然大悟——
沈括的臉頰有些發紅!
雖然韓執眼神中的意思看不明白,但是沈括這種表情她在韓執的臉上見到過呀!
明顯是對哪個娘子動心了。
至於是哪個娘子,還需要深想嗎?應當就是方才見到的那位王娘子了!
韓執和呂惠卿一人一邊,搭住了沈括的肩膀,幾乎是架著他往前走,然後就開口了:
“沈兄可是看上了那家王娘子?”
“人家好歹是個諫議大夫的千金,你這般是否有些丟份了啊?”
呂惠卿和韓執先後說道,而呂惠卿則是道:“韓兄此言差矣,沈兄家中為大理寺卿,伯父為太常寺少卿,舅父亦是個參軍。”
“你我家中是勳貴,光是祖上蔭庇便可一聲平順,懷民兄亦是高官之子,家中為工部尚書。要輪背景,當沈兄為首。”
“你說說,他這個家庭,為何娶不得那王娘子啊?門當戶對的,還有個一面之緣,這不比尋常親事好多了!”
韓執此時點了點呂惠卿,十分贊同:“唉!有道理!”
“要我說,沈兄當是先中個進士來,然後受了陛下冊封。屆時,再浩浩蕩蕩地帶人上門提親去,這可風光!”
呂惠卿此時也指著韓執,道:“韓兄此言,亦是在理!功名在身,便好洞房花燭!”
沈括此時也是聽著燥得慌,連忙甩開了他們二人,笑罵道:“你們兩個,口中道我是兄弟,怎地這個時候,就是亂嚼口舌!你們這般,可是與那狡狐又有何異。”
張懷民這個時候也是開口了,道:“確實如此,而且我們都沒有看那王娘子的面容,獨有沈兄一人看了。”
“你這是冒犯人家閨中,說得嚴重些,你這是壞了人家清白。”
張懷民倒是按照著尋常的倫理說道,若是不眼角有些彎,沈括就真信了!韓執這個時候又靠了上來,搭著沈括的肩膀說道:
“實不相瞞,我與內子當時,與沈兄和王娘子的情況也差不多。”
說著,他還抬起眼,對著蘇軫比了個眼色。後者此時也是輕輕“哼”了一聲。
沈括愣住了,問:“韓兄也被車撞了?”
“去去去,我是坐馬車的那個!”
“噢……”沈括點點頭,“那該不會是蘇娘子被車撞了吧?”
今天的沈括屬實是“超常發揮”了……
韓執一拍額頭,說:“哎呀不是這個意思……”
張懷民便開口道:“韓兄的意思是,當時他也是冒犯了蘇娘子的容顏,然後才娶的蘇娘子。”
呂惠卿這個時候連忙跑過去,捂著張懷民的嘴,說道:“我總算是知道韓兄為什麼讓你沒事兒多睡覺了,以前看不出來,今天我算是大開眼界了。”
“韓兄的意思是,當時是二人第一次遇見,然後一見鍾情。最後,不僅僅是因為冒犯了閨中容顏,更是因為有感情。”
韓執和蘇軫此時對視了一眼,後者卻是故作清傲地別開了腦袋,一個人安靜地跟在幾個郎君身後。
他這才撒開了沈括,然後跑回去,一個人讓老婆在後面跟著算怎麼回事?
但是蘇軫卻不讓他跟著自己,只是這般接過了他手中的書,自己抱著。韓執還有些疑惑,但是最後卻見她朝自己給了幾個眼色,示意他去跟著郎君們便好。
韓執微微一怔,然後只見她微微抬起臉,似乎有所暗示。他這下才露出笑,在上面親了一口後,就重新回去拉住了沈括。
“好了韓兄,莫要這般多說了。我與那王娘子僅僅一面之緣,怎麼可能就那麼嚴重?”沈括嘆了口氣,道。
“你們只曉門當戶對,我們卻是一面之緣,何故如此相逼?”
韓執拍了拍他的胸口,乾脆直接地問道:“你就說——摸著良心說,人家好不好看,你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