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會沉吟片刻,權衡了蔣舒戰敗的潛在風險與勝利後的安置問題,終是決然開口:“好!將軍既有此壯志,願立軍令狀,本將軍若再推辭,豈不寒了將軍之心?明日,蔣將軍便率五千精兵,直搗蜀軍營寨北側,務必全勝而歸!軍令狀在此,將軍可即刻簽下!”
蔣舒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自信的光芒,毫不猶豫地簽下了那沉甸甸的軍令狀,隨後便滿懷激情地回去整頓兵馬,以備明日之戰。
而營中的其他魏將,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讓一個蜀國降將奪了首功,他們實在難以接受。若此人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或許還能勉強理解;但蔣舒這種投機取巧、背主求榮的小人,若真讓他拔了頭籌,那感覺比自家失利還要難受百倍。然而,鍾會元帥的命令已下,他們雖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公然違抗。只是,明日的戰場上,他們究竟會付出多少心力,便難以預料了。
第二日,晨曦初破,霍弋身形挺拔,立於蜀軍營寨的哨樓之上,目光如炬,掃視著周遭的戰局。東側,羊琇與皇甫闓兩位魏將,依舊率領著精銳之師,對營寨擺出了攻擊態勢;西側,則是賈輔與辛怡,亦是不甘示弱,指揮若定,陣型已經準備完畢。然而,當霍弋的視線轉向北側,見到那領兵之將竟是蔣舒時,心中的怒火瞬間熊熊燃燒。這個無恥之徒,前幾日戰鬥時未見他有何作為,如今蜀軍營寨危在旦夕,他卻跑來搶功!
同時霍弋的眉頭緊鎖,心中充滿了憂慮。若鍾會主攻北面,以蜀軍之力,或許還能勉強堅守。但蔣舒此人,實在難以對付。他本就是蜀將出身,對蜀軍的戰術策略瞭如指掌,更甚者,營中不少蜀兵曾與他共事,甚至可能有他安插的探子。
正當霍弋陷入沉思,尋找破局之策時,蔣舒竟策馬從魏軍營寨中緩緩走出,高聲喊道:“霍弋霍將軍,可願聽蔣某一言?如今魏國實力強大,遠超蜀吳兩國聯手。將軍何不順應時勢,早早歸降,尚可保住榮華富貴。若繼續負隅頑抗,敗局已定,又何必再做無謂的掙扎呢?”
霍弋聞言,怒目圓睜,聲音鏗鏘有力:“亂臣賊子,漢帝待你不薄,你卻因能力不足,無法勝任一方都督之職,便被派去防守陽安關。而你,竟背叛主上,賣主求榮!近日,連你村中的孩童都唱起了歌謠,‘蔣家兒,賣主賊,今日活,明日死!’你還有什麼顏面在此勸降?”
蔣舒聽聞此言,臉色鐵青,心中怒火中燒。一方面,霍弋諷刺他能力不足;另一方面,又提及他村中孩童的嘲笑,這讓他顏面掃地。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立即下令,對蜀軍營寨北側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隨著蔣舒的命令下達,那些原本與蔣舒熟識的百夫長們,心中也生出了鄙夷之情。他們深知蔣舒的為人,此人慣於背叛,不可信。在霍弋那番鏗鏘有力的話語之後,他們更是對蔣舒充滿了戒備與不屑。
與此同時,東側和西側的魏軍也趁勢而動,同時發起了猛烈的攻勢。三面魏軍,如同一張巨大的網,向蜀軍營寨緊緊包圍而來。霍弋見狀,迅速調整心態,組織起了嚴密的防禦。
戰事轉瞬即過一個時辰,魏軍如潮水般輪番上陣,攻勢愈發兇猛,未有絲毫減緩。而蜀軍卻未能獲得片刻喘息,營寨的防線逐漸變得岌岌可危,四處告急,缺口頻現。霍弋雖迅速組織兵力修補,但新漏洞接踵而至,整個營寨被一股揮之不去的悲觀氛圍所籠罩。
時光荏苒,又一個時辰悄然流逝。魏軍再度輪換,攻勢如虹,而蜀軍士兵已疲憊不堪,機械地重複著防禦動作。搬石之速大不如前,揮劍之力亦顯疲軟,士氣低迷至極。
此時,蔣舒於馬背上高聲疾呼:“全力進攻蜀軍!勝利曙光已現,我們必將凱旋!”魏軍士氣因此大振,而蜀軍則愈發萎靡。然而,霍弋敏銳地洞察到戰場上的微妙變化——北側魏軍攻勢如潮,東側與西側卻顯得力不從心,頗有敷衍之意。霍弋心中豁然開朗,原來東西兩側的魏將不願讓蔣舒獨攬頭功!
霍弋當機立斷,迅速從東側與西側調集兵力,加強北側防線。東西兩側雖喊殺聲震天,實則虛張聲勢,蜀軍甚至得以偶爾休憩,補充體力。霍弋心中不禁對蔣舒生出幾分感激,暗道:“你這小人,也有今日之報應!”
在霍弋的英勇指揮與周密部署下,蜀軍營寨又堅持了一個時辰。然而,蔣舒卻察覺到異樣,經探子查探得知,東西兩側魏軍竟在消極怠工。
蔣舒豈能容忍到手的功勞因他人而失?他急忙向鍾會稟報此事。鍾會雖對魏將的行為心知肚明,但仍大為震怒,立即向羊琇、皇甫闓、賈輔、辛怡四人發出手書:“今日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