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舒踏入鍾會的營帳,步伐匆匆,神色凝重。他甫一入內,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聲音低沉而急切:“將軍,我有若干機密要事,亟需向您細細稟報!”言罷,他目光一掃,忽地察覺到帳內還立著一位身影,那不是別人,正是杜預。蔣舒心頭一緊,話語戛然而止,似有話在喉,卻又難以啟齒。
杜預見狀,心中已然明瞭,正欲識趣地告退,以免影響二人密談。然而,鍾會卻擺手制止了他,語氣堅定:“杜將軍乃我心腹之人,但說無妨,蔣舒。”
蔣舒聞言,心中稍安,遂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將軍,我已成功探得鄧忠將軍與姜維將軍之間秘密聯絡的訊號細節,此事關乎重大,望將軍能謹慎對待,早作防備!”語畢,他詳盡無遺地將姜維所策劃的起事訊號一一闡述,每一個細節都未敢遺漏。
鍾會聽罷,面色凝重,沉吟片刻,並未立即發表己見,而是目光銳利地望向蔣舒,緩緩言道:“你所言之事,確係緊要。若此情報屬實,我必向晉王為你請功,以表你之忠心與功績!”
蔣舒聞此,心中大喜,臉上難掩得意之色,匆匆行禮告退,步履輕快地離開了營帳。待其身影完全消失在帳門之後,軍校適時上前,低聲向鍾會稟報,言及蔣舒已安然返回自己的營帳。
鍾會輕輕點頭,示意軍校退下,隨後轉向杜預,眉頭微蹙,問道:“杜將軍,對於蔣舒所言,你有何見解?”
杜預沉吟片刻,目光深邃,緩緩開口:“此事看似簡單,實則暗藏玄機。我們不妨先派心腹之人,暗中觀察鄧忠的一舉一動,若其行跡有異,則蔣舒之言可信無疑。至於那與姜維聯絡的訊號,我們大可順水推舟,將計就計,或許能借此機會,一舉擊潰蜀軍。然而,蔣舒此人在此時機選擇透露此情報,其用心不得不防。此人素來善變,見風使舵,若留于軍中,恐日後會成為心腹大患,攪動軍中安寧。因此,將軍需對此人多加留意,以防不測。”
鍾會聞言,眉頭緊鎖,沉思良久。他深知,在這亂世之中,人心難測,每一步都需謹慎行事。蔣舒的情報雖有價值,但其人卻不可全信。他緩緩點頭,:“杜將軍所言極是,蔣舒此人,我自有計較。至於那鄧忠與姜維之事,我接著會做出安排,保證讓蜀軍有來無回。”
漢軍營壘之中,姜維已連續數日對漢中城池發動了圍攻,然而這看似兇猛的攻勢,實則只是他精心佈置的一場迷局,旨在讓鍾會深信蔣舒、鄧忠、段灼三人的投誠之舉並非虛情假意。這幾日來,戰場上風雲變幻,但姜維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處地拿捏著分寸,既展現了足夠的威脅,又不至於讓鍾會起疑。在這微妙的平衡中,鄧忠似乎得到了更多的信任與重用,然而,他的心卻始終像被一層陰霾籠罩,難以釋懷。那種莫名的不安,如同暗夜中的寒風,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他的內心,即便沐坦從城內蒐集來的魏軍動向並無異樣,這份不安卻如同野草般瘋長,愈發難以抑制。
“沐坦,你再說說,鍾會那邊近日可有新的動向?我聽說他每日戰後都會召開會議,甚至還將鄧忠的公子鄧朗接入了軍中,此事可確鑿?”姜維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緊盯著沐坦,試圖從他的話語中捕捉到一絲不尋常的蛛絲馬跡。
沐坦沉穩地回答:“大將軍所言不虛,鍾會的確每日戰後必開會議,鄧朗也確實已被接入軍中。至於其他,目前尚未有進一步的訊息傳來。”
姜維聞言,眉頭微蹙,沉吟片刻後道:“並無其他異狀嗎?這讓我心中更添了幾分憂慮。以鍾會的狡猾多智,若說他對此毫無察覺,我實難相信。只是……”說到這裡,他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靈光,彷彿撥雲見日,豁然開朗,“我明白了!問題就出在這裡!沐坦,你聽著,一旦鄧忠發出起事訊號,你務必率部緊隨大軍之後,無論戰局如何演變,救出鄧氏父子乃是你的首要任務,此乃死命令,不得有誤!”
與此同時,鄧忠、鄧朗與段灼三人正秘密聚於一處,商討著今晚的起事大計。白日裡,當蜀軍的攻城之聲震耳欲聾之時,鄧忠已巧妙地利用戰事掩護,將起事的訊號傳遞給了蜀軍。此刻,他們正緊鑼密鼓地做著最後的準備。然而,鄧忠的心中仍有一絲隱憂,那就是蔣舒那邊是否也已準備就緒。由於三人的營帳與蔣舒相距甚遠,加之平日裡交往並不密切,無法直接取得聯絡,只能各自為戰,祈禱一切順利。鄧忠心中暗歎:“世事無常,唯有自求多福了。”
鄧朗年少不經事,望著父親緊鎖的眉頭,忍不住問道:“父親,我們為何非要如此?留在魏軍,難道不好嗎?”
鄧忠聞言,神色凝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