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攻擊,秦毅冷冷掃視了呂不韋一眼,溫和地說:“相國此言,令末將不敢苟同!”
“我們秦軍將士哪位不是為大秦流血犧牲、忠貞不二的良士!”
“如今卻遭相國詆譭至此,必將大大傷及士氣,令人寒心啊!”
秦毅言罷,作出一副憂傷模樣。
呂不韋則滿臉怒意地看著秦毅,沉聲道:
“秦毅,你以為能逃過我的眼睛不成!”
“今天我就說破這一層,無論如何,西北的蒼龍鐵騎絕對不容許踏足咸陽一步!”
語畢,他拂袖轉身,向嬴政恭敬一拜:“陛下,老朽身染疾患,無力繼續,請陛下允許老朽回府修養!”
當聽到呂不韋尖酸刻薄的言語,所有朝廷大臣心裡如鏡子一般清楚。雖然呂不韋沒有掌握軍隊的實際權力,但是咸陽的許多守備將領都是他的親信,這便是呂不韋倚仗的力量。
然而,如果秦毅率領的蒼龍鐵騎抵達咸陽,那未來誰掌控咸陽就不得而知了。只要呂不韋還能控制咸陽的軍事力量,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就會無可動搖。這也是為什麼他對蒼龍鐵騎入城如此強烈地反對的原因。
但大臣們也都明白,假如蒼龍鐵騎能入駐咸陽,那在這場戰爭中,秦國獲勝的機率將會大幅增加。遺憾的是,大多數朝臣都受到呂不韋的庇護。
因此,當呂不韋發表了自己的立場後,整個議政殿瞬間就有多名官員紛紛出列,高呼要求贏政拒絕讓蒼龍鐵騎進城。這些都是站在呂不韋一邊的人。見到這一幕,嬴政與秦毅交換了一下目光,彼此間傳遞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心情。
稍作考慮後,嬴政最終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既然是這般情形,那麼就不允許蒼龍鐵騎入咸陽。關於守城事宜,請丞相多費心。”
呂不韋正準備離去,聽了這話腳步停了下來,隨即轉過身,對贏政回答:“陛下,臣雖有身體不便,但在這種關係到國家存亡的大事上,絕不會臨陣退縮!”
“請陛下方心,臣必將確保咸陽無虞!”
嬴政聽到這番堅定的回答後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並向朝臣揮手示意大家退朝。
其他朝臣即便對呂不韋態度的變化感到驚訝,也不敢表現出來,一一退出了議政殿。
不多時,議政殿內僅剩下秦毅和呂不韋相對。許久,秦毅終於打破了寂靜。
“丞相大人果然具有領兵作戰的才能,只希望以後還能看到您的身影!”
這句話顯然暗含諷刺——似乎在暗示呂不韋不久於人世。“哼!”呂不韋冷笑一聲回應,“感謝秦將軍關懷,不過將軍單獨留守在咸陽,也別讓意外發生在身上,屆時我們也得以為您操辦身後之事!”
說罷,呂不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議政殿。秦毅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之前臉上的慍怒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冷靜。
“哈哈,魚已上鉤了!”
隨後,在秦王宮內的另一個重要地點——紫宸殿,嬴政、秦毅及韓非三位關鍵人物站在一起,空氣中充滿了凝重而沉默的氣息。
過了一會兒,還是嬴政首先開口提問:“兄長,你對此番佈局真的有多少信心?”
旁邊,韓非打趣地說,“我看兄長你這簡直是十拿九穩呀!”
聽了韓非的話,秦毅苦笑了一聲,接著語氣轉為嚴肅:“局勢已初步形成,接下來要看的就是五國聯軍究竟能達到什麼樣的水平,以及農民力量的真實程度了。”
就連嬴政也顯得格外凝重。正在這個時候,宦官趙高走進殿內,先是對兩位大人行禮,接著輕聲對嬴政耳語起來。隨著趙高的彙報內容漸深,嬴政臉上的表情愈發凝重。
最後,當趙高講完後,嬴政的眼中浮現了一縷哀傷之情。秦毅見狀,主動問道:“老二有什麼煩心事嗎?如果有需要我們幫助的地方儘管說。”
同樣,在旁邊站著的韓非也表達了相同的關切之意。嬴政沒有掩飾,決定把剛得到的訊息告知二人——那訊息與自己的母親趙姬有關。
至於嬴政的生母,她的性情極不穩定,這始終是嬴政的一塊心病。不久前,趙姬聽說嫪毐被秦毅處置了,情緒立刻變得異常激動。
呂不韋將嫪毐送入宮中的動機,人盡皆知,趙姬自然也不例外。而不知趙姬從哪個渠道得到了訊息,稱秦毅正身在秦王宮中,於是派遣僕人前來傳達召見命令,要求秦毅前往鳳儀殿面聖。
這顯然不是一次尋常的召見,更帶有幾分責問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