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的獵物突然消失,怪物彷彿一個活人猛地被開水燙了一下,面容突然扭曲起來。
或許是氣憤,又或許是感覺到了被不可能反擊的獵物打臉的羞辱,一個怪物在露出這種表情時後果是極為恐怖的。
呼——
幾乎是瞬移到了視窗,或許這才是它真正的速度,之前的看似緊追不捨,實際只是和唾手可得獵物的——“調情”。
這種關係的平衡只能由獵人等興致到頭了再出手打破,而不是一這種方式——
以獵物在自己眼前消失無蹤的方式,這是一種奇恥大辱,相當於在獵人的臉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探頭向下望去,除了高層呼嘯的寒風外,入目四周連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
怪物猙獰的面目有一瞬間凝固了,它血紅色的瞳孔凝聚成一點,飛速地尋找自己的獵物,而此刻頭頂上懸空的黑影,在它還在低頭搜尋的時候處於唯一的視覺盲區。
突然,在怪物半個身子都探出視窗時,一股來自頭頂的力量重擊在了它的後腦勺上,腳下即刻失去重心,整個身體都被踹出了窗外,跌落了下去!
“下去吧你!”
怪物在空中難以置信地回頭,只見那個被他它追了一路的獵物,雙手正抓著上一層的防盜欄,人懸空在室外。
剛才踹它下去的,正是越子生。
越子生冷眼看著從十多層樓掉下去的怪物,心裡默默記住對方的樣貌特點,和在它之前的那個普通喪屍做著比較,快速翻入了室內。
此地不宜久留,得抓緊離開。
就剛才那怪物能毫不費力地斬斷廣告牌來看,這種高度應該摔不死,同樣的套路很難奏效第二次,再被追上來後果不堪設想。
他從另一側的樓道快速下樓,以免和那怪物再次撞上,腦袋裡還在想剛才短時間內發生的種種意外。
突然從背後襲擊貌似被什麼東西控制的普通喪屍,渾身血紅的怪物,還有那些大撤離後仍然留下來的人
樓內的喪屍並不多,再加上越子生本身就變成了喪屍,遇到後都基本有驚無險地路過了,不然說不定還要耽誤多久的時間。
北風漸冷,從後門出來的越子生小心關上了身後的門,他看了看周圍,發現這裡貌似也是旁邊商場的後門,一旁的倉庫門半開著,裡面漆黑一片,連進貨的車也停在路邊。
四處都是被災難洗禮過的痕跡,看得出來,當時工人還在卸貨,病毒就突然爆發了。
怪物不在後門,越子生偷偷鬆了口氣,他又去看了下那輛貨車上的貨物,想著如果是食物是不是可以帶走一些,雖然自己用不上,但是總會有用。
只可惜他的運氣貌似永遠都不太好,簡單看了兩眼箱子裡到底是什麼東西時,才發現那裡一箱箱的居然是當天準備售賣的麵包。
已經染塵的包裝袋下,原本新鮮甜美的麵包早已腐爛,大片深綠色的黴斑覆蓋在上面看著讓人作嘔,居然給越子生一種彷彿這就是現在自己的錯覺。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越子生隨著後門的道路迅速離開,動作上是很麻利,可是他被黑色衣布覆蓋著的臉卻是呆滯的。
蘇淺淺那張絕色美麗的臉在腦內出現,明明是比網紅明星還要清純可人的女孩,如今在他的眼裡,卻比那吃人,對自己窮追猛打的怪物還要猙獰可怖無數倍。
越子生清楚,這是恨意,但是此刻他的恨意無從發洩,連齊雲天和墨語的影子都找不到,哪裡有那個心情去釋放恨意。
在他的心裡,任何事情的優先順序都沒有這兩個人高,哪怕是涉及到自己的生命,也沒有。
這似乎已經成為了某種執念,讓本來就像無頭蒼蠅的越子生終於在黑暗中找到一絲微弱的光,便奮不顧身地奔向那幾乎要消逝的光芒。
再也沒有遇見一個活人,也沒有遇到一個怪物,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奔跑在一片死寂的城市中,原本繁華車水馬龍的江城,此時似乎只剩下了他一個還能活動的生物。
越是接近城市邊緣,路邊的屍體和戰鬥過的痕跡就越來越多,有喪屍的,更多是人的,他們有的還沒來得及變成喪屍就被打爛了腦袋,還有的被吃得只剩下了骨架,連生前是男是女都無法分辨。
越子生能探查到,這些戰鬥的痕跡中,不乏有像遊少逸異能那樣火焰灼燒過的痕跡,大片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水滯留在喪屍的屍體上,更有不少貌似是植物根莖的粗大綠色物體耷拉在房屋樓窗之間,看上去已經死亡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