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語不是蘇淺淺,也不是寧樂。
就算擁有不輸其他女生的外在條件,卻沒有哭鬧。
因為她知道那沒有任何用處。
就算已經疼到了極點,在撐過了無法控制慘叫的階段後,也只是咬緊了牙關強忍痛楚,就是為了不給自己的同伴再造成麻煩。
她沒有流淚,也沒有吵鬧,顫抖著瘦弱了許多的雙肩縮在更衣室的長椅上,疼得止不住地發抖。
血液從被碎布包裹的傷口流出,在面前的地上緩緩聚集,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齊雲天回頭看了一眼快要暈過去的墨語,拉著還在牆邊沉默不語的越子生,二人走到門外。
漆黑的走廊中,他看不見越子生眼中的陰沉和茫然,可是越子生卻能看到他的複雜與焦急。
“你……沒事吧,要不要也包紮一下?”
齊雲天伸手想看看越子生胸前的傷口,卻又怕對方傷的更重,便收了回去。
“不需要…肋骨好像斷了,不過一晚上應該能好。”
越子生輕輕搖頭說道,雖然使不上力氣,但還是別治療了省下物資比較好,更何況他的恢復能力還是很快的……只要墨語不再出事就好。
對於沒能保護好堂姐,他的心中始終有愧疚,而且對方是因為自己才沒了一隻手,現在都不知道會不會感染。
如果墨語真的因此而死,那麼越子生唯一存活於世的親人也沒了,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墨姐的情況很嚴重,光是包紮肯定不行,可咱們甚至沒有任何藥物和醫療器械。”
齊雲天面露苦色,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多的計謀此刻也因為硬性的物質缺乏而艱難阻塞:
“就算她沒有因為喪屍病毒感染而死,這麼拖下去不疼死也要失血過多導致休克,很可能今晚都挺不過去。”
拳頭緩緩收合,直至握緊。
“該怎麼辦才好!”
“我去…”
越子生雙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似乎自己都無法控制。
“什麼?”齊雲天猛地抬頭。
“我去校醫院。”
越子生說道,攏了攏厚重的外套,將自己的前胸遮蓋住:
“大概需要繃帶縫針酒精什麼的吧?止疼藥之類的我大概需要找一會……還有路上的時間。”
他一隻手扶住牆壁,儘管自己現在同樣身負重傷,但仍然要冒險一試,哪怕死了,也不能讓堂姐去支撐這漫漫長夜。
他必須站起來,必須堅強起來,就算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得了他。
“不行!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齊雲天趕緊抓住了要從後門出去的越子生,現在還是午夜,外面的喪屍比白天強了數倍不說,而且體育館和校醫院完全在江城大學的兩個對角上。
去校醫院跟穿過整個江城大學又有什麼區別?!
他不敢想象現在的越子生過去,會遭遇怎樣的危險,那完全就是送死。
“不行,你不能去,墨姐沒了你也不能死!”
齊雲天緊緊拉住面前青年的手腕,可現在對方冰涼的面板下居然也在微微顫抖。
“你會死的啊,越子生!你清醒一點!”
“我當然清醒…當然。”
手,抖得更厲害了,不知是因為脫力,還是某種情緒即將突破限制,不斷衝擊著越子生的大腦。
“我會活著回來的,就算用爬的,就算是被喪屍咬死,我也會在死前帶著東西回來。”
說罷,他輕輕掙脫了齊雲天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拿起了一旁陪伴了自己數天的鐵棒,毫不猶豫地走向更衣室。
我不會…讓自己重要的人死去。
絕對不能!
“越子生!你給我回來!”
齊雲天還想上去攔,雖然之前親眼目睹過對方爆發出來的恐怖力量,但他清楚,現在的越子生已如強弩之末,可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
“可惡!”
一拳錘在旁邊的牆壁上,指骨傳來的疼痛提醒著齊雲天這不是一場終會醒來的噩夢,而是已經墜入地獄的人間。
……
越子生手握鐵棒,緩緩開啟了數日未啟的體育館後門,夜風吹在他滿是血汙的臉上。
門口的喪屍早已不見,除了地上雜亂的腳印什麼也沒剩下,看得出來它們當時在這裡徘徊了很久。
為了保險起見,他剛才又換了套衣服,儘量減少自身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