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車問,周圍喪屍已經多了起來,車速稍減,已經有個別喪屍可以拍打到他車的窗戶了。
他們車可沒有公交車結實,這要是不小心人都可能會被拖出去!
“我去…”
韓羽生抱著槍,看著車窗外殘忍的一幕,如果換做末世前,他們這裡所有的人拉出去槍斃十分鐘都不夠,而現在阻擋他們的只有巨大輪胎下的屍體。
他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堂妹,只見韓青青縮在張秀麗懷裡,每撞飛一隻喪屍她就抖一下,可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一眼站在自己身旁越子生的背影。
,!
韓羽生釋然一笑,也是,越先生這麼優秀的人,還救了她,怎麼可能對人家沒有好感,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嘍。
剛躲過一波小型喪屍群,韓風好不容易才能找到個地方停車,後面周路北的車這才遲遲趕到,上面掛滿了喪屍的血手印。
“沒油了!該死!”
周路北面色很差,剛才要不是公交車開路,他們根本就不能衝出來,此時自己的寶貝車沒有油只能當廢鐵,不免有些洩氣。
“這都什麼世道!”他痛苦地抓著髒亂的短髮。
“周哥,要不咱們搭他們那一輛吧…”
周路北旁邊的女生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眉頭緊皺,顯然極不情願,畢竟裡面有個自己又煩又怕冷血無情的傢伙。
“不然呢?我用你提醒我?還是你想走路跟著啊?”
他一下甩開了抓著他女生的手,滿臉的不耐煩,此刻他是一秒都不想待在這裡,只盼著啥時候趕緊到了基地,再看越子生拿什麼跟他囂張!
“怎麼了?”
韓風發現他們這邊的異常,走了過來,才發現對方的車已經熄火,而車的主人煩躁地坐在車蓋上,面色陰沉,不由無奈道:
“看來,是要一起走了。”
…
“越先生…您渴嗎?要不要喝點水?”
韓青青走到前車門處,越子生一直坐在最靠近車門的售票員位置上,以便出現突發情況時及時下車處理。
他雙手環胸,並沒有接過女孩討好遞過來的水,搖了搖頭:
“謝謝,我不渴。”
“額…那越先生您需不需要去後面休息一下,您在這裡都坐了一天一夜了。”
越子生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因為這兩天一直在躲避喪屍群的原因,讓他的感知力時刻處於擴張緊繃的狀態,陣陣眩暈感從大腦傳來,他也是會疲勞的。
“行吧。”
權衡一下後他站起身,走到後座靠窗的位置上。
這裡比售票員位置昏暗舒適,正好適合休息,再次確認百米內並沒有危險,又囑咐韓青青有事一定先叫醒自己後,這才閉上雙眼。
越子生已經很多天沒有入眠了,唯一遁入黑暗的一次還是重傷堅持去校醫院取藥後的昏迷,意識逐漸如潮水般褪去,回到了他自己的大腦內。
周圍的聲音開始被漆黑掩蓋,陷入半昏迷狀態。
韓青青看著面前陷入沉睡的青年,只見青年靠在染血的玻璃窗前,微弱的陽光照在他英俊至極的臉上,纖長的睫毛打下一片陰影。
雖然面板蒼白,但這點微不足道的缺點在少女眼中被完全忽視,她依戀地看了一眼越子生,走向公交車前方。
…
越子生被奪去了痛覺,但是他仍然能感覺到頭腦的沉重,就好像坐著滑梯一路下滑,而身體的下方是無底深淵。
黑與紅的交織世界中,他彷彿看到了心底那潭吞噬了所有正面情緒的黑水潭。
那潭死水仍然毫無動靜,甚至連個波紋都沒有,便讓他一個好好的正常人變成了內裡非人的怪物。
越子生想靠近,嘗試著向前走,可無論怎麼走也無法拉近距離,他不死心地向前奔跑起來,雙眼中只剩下那潭黑水。
他想要答案,或者說很早就想知曉這一切的答案。
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漆黑水潭的世界裡時間幾乎停止,沒有猩紅血海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也沒有鎖鏈之下無數人聲交織的慘叫,黑暗之中只剩下了靜謐。
越子生不斷前進,但他似乎一直在原地踏步,正在糾結如何靠近水潭時,他感覺這個世界劇烈晃動了起來,好像現實中的地震。
天地開始崩塌碎裂,白光從裂縫中照射下來,他一下被晃出了這片漆黑。
“越先生!越先生醒一醒!快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