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笑道:“表姐能來,我高興都來不及。”
“怎麼敢嫌棄。”
她親暱的和趙芸芸站一處,神色激動。
將一個庶女得到郡主親近,又驚又喜的神態,表現的入木三分。
趙芸芸心裡滿意。
這庶女果然和母親說的那樣,被養的沒什麼眼界。
心無城府,小家子氣!
“難得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不嫌棄我這身份。”
“以後我少不得要上門叨擾。”
趙芸芸此前是定過一門親的,只是在成親前夕,男方忽然出了意外。
趙芸芸尚未過門,就成了望門寡。
大庸朝雖然對寡婦不至於太過苛責,世人卻也還是將寡婦視作不祥。
尤其這種還沒入門,就守了寡的。
各勳貴世家的夫人小姐,大多不愛與之交往。
蘇氏繃不住臉皮抽搐了一下,乾巴巴道:“不嫌棄,不嫌棄。”
沈梨看的差點笑出聲音來。
蘇氏連府裡鬧騰,都要請虛空道長去晦氣。
你一個望門寡,還要時不時上門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悠。
蘇氏恐怕恨不得,用柚子水,將侯府上上下下清洗一遍。
趙芸芸自然也看見了蘇氏臉上的不待見。
心下不愉。
待她日後入府接了中饋,老虔婆便去小佛堂唸經吧!
府中之事自有她打理。
至於眼下,得沉住氣。
“怎麼不見阿宛夫婿?”
她裝作沒有看見蘇氏臉上的不喜。
老神自在轉過頭和沈宛說話。
“他昨日唸書至半夜。”
“這會尚歇著。”沈宛答道。
其實謝無痕是和墨痕那賤人勾的胡鬧到半夜。
墨痕這賤人不能留了!
她不在乎謝無痕有多少女人,但也絕不允許,謝無痕因此因噎廢食,壞了她的大計。
趙芸芸臉上露出些許譏諷。
京裡誰不知道,謝無痕是個胸無二兩墨,行事輕浮的浪蕩子。
沈宛千挑萬選,不惜換親,就選了這麼個玩意。
也不知眼睛是不是長頭頂了!
“阿宛你可別替他遮掩。”
“他又不似世子,身居要職。”
謝無端不及弱冠隨柱國侯謝流雲,沙場建功。
及至回京時,聖上特意下旨命其掌管京城防禦。
這般榮寵加身,便是在一眾世家勳貴子弟中,都望塵莫及。
“當日你既選擇換親,便應該心中有數。”
“莫總說些引人發笑的話。”
她毫不在意的拉踩謝無痕,以此討好蘇氏。
至於沈宛會不會因此而不開心,她壓根不在乎。
一個已經廢了的將軍府嫡女,也就這點作用了。
主位上,蘇氏尚未來得及有所反應,沈宛已然冷下臉。
“表姐真是好教養!”
“舅舅,舅母便是這樣教表姐,到別人家裡評頭論足。”
趙芸芸不想沈宛竟然絲毫不給她面子,神色一窒,但很快又重新揚起笑容。
慢聲細語道:“阿宛約莫誤會了。”
“我也是一片好意。”
“表姐都這樣說了。”
“長姐肯定就不誤會了。”
“長姐,你說對嗎?”
沈梨拉著沈宛衣袖,學著蕭氏的說話方式嬌嬌弱弱給沈宛添堵。
難怪蕭氏喜歡這樣說話。
果然很膈應人。
沈宛冷笑:“是不是誤會,我們心裡都清楚。”
“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她看也不看趙芸芸,直接離開。
趙芸芸鬧了個沒臉,臉上有些尷尬。
“老三家的脾氣就是這樣。”
“你別放在心上。”蘇氏解圍道。
趙芸芸當即順著她的話,說道:“我最是知道阿宛的脾氣。”
“自然不會和她計較。”
她笑的溫柔得體,彷彿剛才的尷尬不存在似的。
雙手卻不自覺地攥成拳頭。
沈宛你一個受寵的庶子妻,不曉得巴結她這個未來的世子夫人,求她給她口飯吃就算了,竟然還反過來下她臉面,待將來她入府,日後定有沈宛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