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帶著沈梨先去看了謝無咎。
莊子後面的林子。
不知返。
顧名思義,連方向感最好的大雁,入了林子,也飛不出去。
此刻,謝無咎精疲力盡的從水裡爬出來。
癱成大字型在岸邊喘氣。
他舉起手裡的銀魚在陽光下觀看。
銀魚通體苗條,不足兩指寬。
聊勝於無。
謝無咎在岸邊躺了一會兒後,便起身將魚處理了。
又返身捏著魚,回到離岸邊不遠處的火堆邊上坐下。
那裡,已有一鍋在煮的菌子湯。
他將銀魚叉在樹枝上,放在火堆上烤後。
開始享用菌子湯。
菌子湯寡淡無味,唯一勝在鮮美。
倒也還算美味。
“不知道美娘如何了?”謝無咎喝著菌子湯自言自語道。
值得驚奇的是,謝無咎竟是以一種很平靜的語氣提起蕭美娘。
心裡也沒有從前提起蕭美娘時的那種悸動。
“我究竟為什麼痴迷美娘?”謝無咎滿懷不解。
嚴格來說,蕭美娘並不是他會衷情的型別。
他真正衷情的型別應該是勇敢,堅毅,就像……
一張眉眼清亮有神的俏臉浮現於腦海中。
謝無咎甩甩頭,將腦海裡的俏臉甩出去。
哼,他才不喜歡沒良心的花心狼!
謝無咎認真琢磨著,他對蕭美孃的感情。
他深刻的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
只要一遇上蕭美娘,他的腦子就像是無形中被……收割了?
謝無咎並不是一個蠢笨之人。
這會身處局外,他輕而易舉,就能發現種種不合理之處的關鍵,就在蕭美娘身上。
謝無咎敢斷定,“蕭美娘身上有古怪!”
“她……”
“咦?”
“我怎麼長毛了?”
謝無咎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胳膊,先是長出細細的絨毛。
接著又長出長長的羽管。
羽管繼續炸開漂亮的羽毛。
不僅如此,他感覺到臉上也開始細細密密的發癢。
他慌忙抬手一摸,觸手也是羽毛。
謝無咎趕緊著急忙慌的拔掉身上長出來的羽毛。
一個人,身上長滿了羽毛,那還能看嗎!
“不行,全是羽毛。”
“我一定要扒光你們!”
“怎麼又在長,不許再長了!”
“祖宗,你們都是我的祖宗!”
“求你們別再長了!”
“他怎麼了?”沈梨疑惑不解。
剛剛分明還好好的。
怎麼忽然間就蹦起來,在空氣裡忙碌的活動起了爪子。
仿若在自己身上扒著什麼東西似的。
沈修輕笑一聲,視線落在鍋裡,“依照之前的經驗。”
“他應該是……中毒了。”
“中毒?”沈梨目光隨著沈修落在鍋裡,菌子?
她想到了什麼似的,露出古怪的笑意,“所以,他以為自己是什麼?”
她好像聽見了羽毛什麼的。
沈修道:“上回,他說自己是條要產子的母魚。”
“上上回,他和樹的影子打架輸了。”
……
沈修看著忽然竄上樹枝,頭埋在臂彎,團成一個球的人,笑道:“你何不親自問問?”
沈梨早在聽沈修說起的時候,就變得一臉興味,
這會迫不及待走過去,抬手夠了夠樹上的球。
“噓,別打擾我,我在冬眠。”
“你是蛇?”世上有長羽毛的蛇麼?
“不,我是母雞。”
“母雞不需要冬眠!”
“不一樣,我是公雞變成的母雞,所以需要冬眠。”
“那確實不一樣,那你好好冬眠。”
過了一會兒,“母雞,你想蕭美娘嗎?”
樹上的球,頓時探出腦袋,眼睛滴溜溜防備的四處張望。
一邊神秘的對嘰嘰喳喳,老吵吵他冬眠的蘑菇說道:“我偷偷告訴你。”
“你不許告訴別人哦。”
“蕭美娘是毒藥。”
“沾上了,無藥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