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撐著傘大步向前,撕毀了偽裝的斯文罵道:“艹,不就是一個女……”
可還沒罵完,就看蔣百川抬手用力向後順了一下溼透了的頭髮,一雙深情眼晶亮野獸,哪兒他媽如他看的背影那般蕭索寂寥。
“親了抱了摸了還差點他媽的睡了老子,就想這麼跑了!天下哪有這麼美的事兒!”
聽著蔣百川惡狠狠的話,沈君玉頓時呆立在原地,半張著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將傘向蔣百川那邊傾斜。
蔣百川這時才側抬頭看向沈君玉,頭髮全都捋順上去後露出英挺的劍眉,不笑的時候透著生人勿近的囂張氣焰。
“你他媽的怎麼才來?老子在這兒淋了一小時的雨了。”
沈君玉:????
他愣了一下才反問道:“你什麼時候讓我來找你了?”
蔣百川滿不在乎的晃了晃掉了假肢的左腿:“那破腿連線處出了問題,讓老子扔旁邊兒了。”
他說話的時候從溼漉漉的衣服裡掏出手機往地上一扔。
手機就跟被水泡了似的,螢幕一片漆黑。
然後那雙深邃眼眸裡充盈著不屑望著沈君玉。
到底是從小光屁股長大的,蔣百川一個眼神兒,沈君玉就琢磨出來什麼意思了。
這混蛋還能是什麼意思?
不就是:手機壞了,假肢掉了,所以沒聯絡,但他都丟一個小時了,你才找來,太遜了。
沈君玉真恨不得把傘扔旁邊兒揍蔣百川一頓。
但也只是想想,就憑蔣百川那身體素質,就算少了半條腿,也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沈君玉深深的看了蔣百川一眼,但他也沒有遺漏關鍵的點。
蔣百川隻字未提他為什麼要來這兒。
但他也能猜到,來這兒幹什麼?
不就是心裡還抱著幻想,海恬會來。
結果呢?
沈君玉暗自短促的嘆了口氣,給兄弟保留面子,隻字不提。
轉瞬他如平常一般損了一句:“你他媽的真當老子是你身邊的大怨種呢?你看我這小身板扛得動你?”
這時候,沈君玉就非常想念陸灼陽。
就陸哥那身體素質,扛蔣百川就跟玩兒似的。
“呵,老子也沒指望你扛啊!找個樹枝,我自己下去。”蔣百川真是渾不在意的樣兒,“大不了滾下去,反正我又不是沒從山上滾過,那山可比這高多了。”
沈君玉聽著蔣百川這混蛋話,氣的一腳踢在他的大腿上:“就他媽陸哥能治你,等他回來,讓他拉著你去拳場好好練練!”
沈君玉越說越氣,實在是忍不住了,“瞧瞧你,為了一個女人弄成這樣?要是陸哥在,直接把你從山上扔下去。”
蔣百川一副混不濟的樣兒,舌頭劃了劃牙齒,抬手揉了揉後脖頸。
他晃了晃頭,額前碎髮又掉落下來,臉上總算是恢復了往日的笑意,眉頭一挑,“那可不能夠,陸哥懂我。”
他和陸灼陽脾氣性格最像,都是一旦動了心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會懂他的執著!
“是是是,你們最懂,所以你們現在都是老處男。”
沈君玉深深的撥出口氣,左右看看,見那邊有一根被颱風刮斷的粗壯樹枝,撿過來彎腰塞到蔣百川的手裡。
蔣百川直接撐起來,一瘸一拐一蹦一跳的往下走。
要是往常,沈君玉肯定要嘲笑他一番。
可看著他那斷腿,他一句諷刺都說不出來。
他們可以吐槽蔣百川任何地方,卻唯獨沒有資格吐槽他這條斷腿。
沈君玉直接扔了傘,上前一步拽著他的胳膊,扶著他往下走。
“我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認識你這麼個混蛋玩意了。”
蔣百川爽朗的笑著,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以後你被甩,我肯定扛著你在山上跑兩圈,以報你今日相救之恩。”
“你可盼著我點好吧!”沈君玉感受著襯衫貼在身上的粘膩感覺,渾身都難受。
明明他長得芝蘭玉樹,站那兒誰不稱一句翩翩公子,但只要和蔣百川混在一起,直接變成了人間暴躁機。
他到現在都找不到媳婦,絕對和這有很大關係!!
好在山坡平緩,沒多高就到了停車的地方。
溫誠在車裡看著沈君玉扶著蔣百川下來,急忙下車衝過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