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衰頹。

周平感受得到，作為唯一剩下的神明休，同樣能感受到這一點。

看著眼前單膝跪在地上的染血青年，這人在前一刻，三劍斬殺了三位神明，卻沒有一劍為虛。

這樣的人類，已經是大敵，必須得扼殺！

休咬了咬牙，看著低下頭不斷咳血的周平，就要直接動手———

林七夜他們清理了大量的神秘剛要趕過來，便看見他們的老師身下地面浸血，神明抬手就要刺落在他的身上。

“劍聖前輩！！！”

周平已經沒有力氣了。

就算此時聽見了林七夜他們的呼喊，也已經無力去回應他們，他甚至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他斬了四神，也算是不錯……

只是可惜，他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

他還想……

還想等那個孩子回家……

“周老師……”

一聲輕和的呼喚在耳邊響起，輕到就像是隨風吹散一般，然後周平差點以為那是幻覺。

“周老師……”

這不是幻覺。

周平身體微震，他憑著那最後的毅力抬起了頭———

白髮的少女從天空降落，像是救世的神明降臨人間。

她揹著天光，伸出雙手，白綢覆著眼，一身輕柔的寬袖裡衣，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破碎又平和。

“我回來啦……周老師……”

少女從上至下，輕輕抱住跪在地上疲憊入骨的老師，

“抱歉呀……我回來晚了啊……”

青年的聲音啞到無法正常說話，卻還是一字一頓地念出話來：

“小鹿……”

“嗯……”

少女回應著彷徨不安的青年，她的身後，是埃及神明的全力一擊。

“小鹿！”

周平見狀，想要推開失而復得的鹿於，卻看到少女抬起一隻手，往身後輕輕一按———

“【天地之間】。”

那一聲落下，整片天地瞬間倒轉。

他們所有人和神明都踩在了這片天空之上，而地面卻倒轉在了頭頂。

而那原本要落在兩人這裡的攻擊也直接撲了個空，在半空中煙消雲散。

鹿於輕輕用手摸了摸自家老師帶著傷口的臉頰，嘆了一口氣。

周平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看到少女遮著雙眼的白綢，有些難過的問道：“你的眼睛……”

他們都聽林七夜說過了。

少女挖去了自己的雙眼。

當時的她該多麼難受啊……

可現在她又一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鹿於抿嘴笑了下，牽起周平的手輕輕觸向自己的眼上：“不疼啦……周老師……真的。”

周平小心的接觸到那層浸染著少女體溫的白綢，只是一下就生怕碰疼了眼前的人，飛快收回了手。

鹿於看到周平終於喘過一口氣來，也是鬆了一口氣。

她轉過身來，“看”向驚疑不定的休，對方也正在端詳這個突然出現扭轉局面的女生：“你是誰？”

鹿於勾起嘴角，卻是一抹冷笑：

“大夏，鹿於，也是將要殺死你的人。”

少女的腳下浮現一輪巨大的陣盤，上面刻有六道奇異的符文，一層層遞進，不斷亮起，當最後那一層符文亮起的時候，休只聽見少女的雙手在胸前作拈花狀———

“【眾生皆度】。”

那一刻，休的身體被無形的力量往腳下的穹頂壓去……

他竟無法動彈半分。

只能看著以少女為中心的陣盤不斷擴大，直到蔓延至他的眼前———

“高高在上的神明，你曾看不起的螻蟻也能斬殺神明……”

周平為人類開出了一條新的道路，那她便為老師送來獨屬於紅塵劍仙應得的公平。

“可你有想過，神明在命運眼前，也不過是區區玩偶而已……”

林七夜看著那高臺上的白髮少女如展翅的鶴，就要飛越而去。

卻在下一刻，她的指尖拉起一條條絲線，好似那民間的傀儡戲一般，一絲一線，如靈蛇般穿過廢墟，牽引到了這座被倒置在天空的城市中去，而絲線的另一端———

愈發萎靡甚至將要消散的休開始不斷咳嗽，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濺而出，他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