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拖著行李箱跟在陳牧野身後走進齋戒所的白髮少女,就這麼跟從屋裡走出來洗漱的林七夜撞了個滿面。
“……鹿於?”
林七夜嘴裡叼著牙刷,因為剛醒,看著鹿於的眼神還有些迷糊。
他這是做了什麼鬼夢?竟然會看到鹿於也進精神病院了?
鹿於生無可戀伸出一隻爪子晃了晃:
“哈嘍……小隊長,好巧啊……”
“小鹿……過來報道……”
陳牧野作為鹿於在守夜人裡的暫時監護人,原本剛回上京同愛人和兒子團聚,就接到要送鹿於進齋戒所報到的訊息,急急忙忙連夜趕了回來。
聽到陳牧野的呼喚,鹿於再也忍不住了。
她彷彿下一秒就要“汪嘰”一聲哭出來,一把抱在了一旁的石柱子上:“我不要進去啊……我沒有病啊!!!”
陳牧野捂著臉,想要伸手抓著鹿於過去。
“沒說你有病……給你放假你都不要?”
少女哭唧唧:“我不要啊……我可以當社畜的!”
她再也不叫苦了!一定好好幹啊!爭取向全年無休的五條老師看齊。
“……上級的命令,小鹿你還是聽話吧……”
陳牧野心一狠,最後還是拖著鹿於走了進去,獨留下原地嘴裡含著泡沫的林七夜在風中凌亂。
過了半晌,他仿若猛然驚醒過來,一拍大腿,笑容燦爛:
“活該啊!”
都做隊友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不正好啊!
少年滿意點頭,愉快的衝向水池,準備洗漱完去湊熱鬧。
…………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至少此時的鹿於是這樣的。
她被送到了自己的房間,就目送著陳牧野離開了。
甚至重獲新生的男人一改往日深沉的模樣,想到晚上還能回去跟好友紹平歌喝點兒小酒,禁不住笑起來的時候都彷彿年輕了好幾歲:
“小鹿你好好休息,一個月後我來接你啊!”
呔!三十七度的嘴是如何說出如此冰冷的話的!
自知無法改變這由葉梵下達的命令,鹿於只得認下了這一個月的“假期”。
精神病就精神病吧……
總比一覺醒來,醫生告訴你“恭喜你,手術很成功”好多了。
她安慰了自己好一會兒,終於把氣捋順了。
“吱吱……”
腳下突然響起一道細小的叫聲。
鹿於低頭看去,就看到一隻嘴裡叼著帶塞試管的小老鼠正在試圖用爪子撥開她的「無下限」,徒勞無獲後只得叫出聲來吸引她的注意力。
哦吼……
少女心下暗道不好,
這兩天太忙了,把某位債主給晾在那裡了……
還有紅纓姐……
昨天好像還看到她去現在正在“叛逃”的小南姐家裡收拾東西……想必也是自己從安卿魚那裡回來的……
鹿於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解除「無下限」,伸出一隻手遞到小白鼠的眼前。
小老鼠就順著她遞來的指尖爬了上去,鬆開嘴裡的試管,放在了她的手心。
“你是來幫你主人要樣本的吧?”
小老鼠點頭。
鹿於好笑:“行啦……馬上馬上……”
於是,林七夜敲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少女正一隻手腕下方放著一個杯子,一隻手握著“新生”往手上砍去。
“你在幹什麼啊!!”
林七夜急忙跑過來想要伸手製止,卻還是慢了少女的刀一步。
當鮮紅的血從裂開的傷口中流瀉而出時,鹿於甚至還面不改色的看著林七夜笑著調侃:
“怎麼,林七夜同學,見到隊友變病友,你很不滿意?”
林七夜黑著臉,可伸出的手下動作卻是同此時的脾氣完全相反的小心。
他正想要給鹿於包紮,卻看到那原本創面不算小的傷口竟然在幾個呼吸的間隙恢復回原本光滑的狀態,
要不是上面殘餘的血跡,林七夜又要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了。
哦,忘了這傢伙自己就能治療自己……
他冷漠的甩開鹿於的手,然後想起來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為什麼要砍自己?還流這麼多血接杯子裡?”
鹿於擦了擦手腕肌膚上的血跡,指了指一旁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