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摩,那是哪方小神?”
地母娘娘垂下眸,看著身邊的白髮少女,輕聲問了一句。
鹿於:“印度的冥神。”
平心頷首,抬起握著笏板的手,指尖伸出直指天空中正在躲避著銀色光環追擊的身影———
“此方冥土,為吾之化身,
任外神隨進隨出,實在過分了些……”
神明的眼神清明,卻無情的如墜冰窖,
“便———禁空罷……”
在以己身所化的冥界,聖人的言出法隨就算是神明,也依舊毫無抵抗之力。
半空中還在抵抗著酆都大帝那些攻擊的閻摩,愣是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察覺到了身上直接失去了對滯空的掌控權,下一秒直接從空中砸落下來。
在將要落在地上的時候,他堪堪憑藉著本身的反應才一個滾身才免得貼臉朝地。
銀環隨著目標的落下同樣飛馳而來,砍向了地上閻摩的雙臂,對方急忙閃避了過去,卻還是被砍在了皮肉上。
頓時,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竟然無法恢復。
酆都大帝聚力收回銀環,眼含肅穆,朝著聖人的位置拱了拱手,這才看向地面上一臉不可置信的閻摩:
“怎麼……現在還覺得你能比?”
閻摩眼含驚恐地看向那邊只是抬手一指的神明,眼底的後悔早已是藏也藏不住:
“言出法隨……言出法隨……”
這已不是作為主神的他可以匹敵的存在了,這是不可言說的存在,為什麼會在大夏式微的時候出現?
印度的冥神已是滿目悲涼:
“……難不成……你們大夏神明一直在騙我們?”
你們沒有轉生,你們只是躲在暗處等著我們在為你們的死去開始沾沾自喜著,想要瓜分你們的力量時卻被你們一網打盡……想要看這樣的笑話?
閻摩如此想著,已經是渾身冰寒。
平心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淡的看著地上的閻摩,手指稍動,再度指向了他———
“……吾說……
大夏冥界,
除大夏冥神———
無人,可當神位。”
撕裂的疼痛在這一刻悄然降臨在閻摩的身上,他甚至來不及說話,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身上溢散出來的光點飛出體內,飄至半空中去。
那是他的神力,作為主神的本源啊……
此時的閻摩已無力去掙扎,大旱望雲霓的心情,形容這個時候的他再合適不過。
“……你……您,究竟是誰……”
酆都大帝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身側,抬起一腳就踩在了閻摩的頭上。
這位帝王的眼底盡是是對閻摩深藏酆都多年的怒火,還有那千年前神戰之時,他們這些外國神系坐觀虎鬥、黃雀在後的鄙夷厭棄:
“你已不是神,作為不被大夏庇佑的螻蟻,也敢直視神明?”
平心只是溫和一笑,手持笏板看著朝她頷首示意的酆都大帝搖了搖頭:
“不必在意……”
她從不會把這些粗鄙之物放在眼裡。
更何況由她看來,閻摩已是走上了必死之路的存在。
“自娘娘上次別離,已有千萬年光陰了……”
酆都大帝聲音暗啞,看著眼前這位亦師亦友的聖人,忽然說不出話來。
“……抱歉,娘娘,我沒能守住酆都……”
讓那些賊,使這裡一分為六,被竊走了五塊後,僅僅只剩下這難以剝奪的核心了……
說到這,酆都大帝甚至在心底升起了這麼多年來都很少有的羞愧之情。
當年平心娘娘坐化之時,將冥界的【六道輪迴】交託給他來管理,可他在最後卻沒能護住這一份寄託。
“你已經做到很好了……”
平心搖頭,
“無論是那次意外之前,還是在這次輪迴之後……”
“千年前,你做到了以神軀和神力化作鎮國神碑守護大夏;
千年後,你甘願捨棄凡人的一生迴歸神位,再度保護酆都……”
平心看著這座幾乎和過去沒多大變化的城土,手中的笏板微微發著光。
“這已經超過了你應當做的一切了……
酆都大帝,你是實至名歸的帝王。
不是因為吾的委託,僅僅只憑你自己,依舊如此。”
酆都大帝默了默,最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