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雖然輸了,但朱瞻基卻沒有因此下殺手,一來他答應了朱高煦的舊部留朱高煦一命,二來自己的父親朱高熾臨終前特別囑咐了自己千萬不要傷及自家親族的性命。
所以無論如何,朱瞻基若非必要,他不會輕易對朱高煦下殺手。
朱高煦最終被判了個圈禁,像一條狗一樣被囚禁在一個院子裡,不能輕易踏出一步。
當徐平安帶著徐妙錦再來看望朱高煦時,他已經形如枯槁,鬚髮皆白,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卻如同七八十歲的老頭。
高高的院牆之內,枯葉佈滿地面,徐平安帶著徐妙錦開啟門的時候,一陣風吹了進來,掀起地上褐色的枯葉,還有陣陣灰塵。
朱高煦聽見動靜,撐著柺杖走了出來,徐平安與朱高煦對視的第一眼,朱高煦便迴避了開來,他想要急忙地關上房門,動作卻慢了一步,被徐平安用腳給卡住了。
朱高煦急忙開啟卡住徐平安腳的房門,徐平安順勢開啟房門,擠了進來。
朱高煦充滿皺紋的眼睛裡面滿含淚水,小聲地喊道:“先生......”
徐平安此時內心也是充滿了苦澀,兩人相對而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此時徐妙錦也是提著食盒走了進來,徐妙錦看著如此模樣的外甥也是心中酸澀,眼眶有些發紅,哽咽地喊道:“煦兒,過來吃點東西吧。”
朱高煦掩面痛哭,徐平安扶著他說道:“先坐到那邊吃點東西吧。”
三人就這樣坐在這裡吃了一頓,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著。
吃完飯,徐平安和徐妙錦有很多話想對朱高煦說,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只要朱高煦作為失敗者的身份一天改變不了,那麼他的命運就誰也改變不了。
朱高煦哽咽著說道:“先生和小姨快些走吧,要不然陛下又要開始懷疑這懷疑那兒了。”
徐妙錦聞言又是一陣流淚,徐平安只能輕輕地抱住安慰她。
過了不久,朱高煦把兩人趕了出去,他沒有理會院外的侍衛,關上了大門,默默地坐在院子裡許久,一言不發。
院外,徐妙錦靠在徐平安的肩頭上一陣痛哭,徐平安輕輕地撫著她的背用以寬慰。
過了一會,很快便有太監來報,朱瞻基召見他和徐妙錦。
兩人跟隨太監來到乾清宮,兩人先是對朱瞻基行了一番禮,隨後便被朱瞻基請著坐下。
朱瞻基笑道:“徐先生與姨奶奶前來,圭兒多有招待不周,若是有什麼請求儘管開口,朕都會盡量滿足。”
徐平安還沒說話,徐妙錦擦掉眼角的淚水,哽咽急切地說道:“圭兒,你和煦兒可是親叔侄啊,你難道就不能放過他嗎?”
朱瞻基一聽見這個話,臉色很快就冷了下來,朱瞻基內心沉重,彷彿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一樣地問道:“難道姨奶奶也認為這是圭兒的錯?”
徐平安輕輕拍了拍想要回話的徐妙錦的手,而後站起身來對朱瞻基說道:“回稟皇上,錦兒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皇上您與漢王畢竟都是親族,即使圈禁也不至於搞到如今這般模樣,讓外人看了平添笑話。”
朱瞻基面色陰沉了一會,他默默地坐到龍椅上,過了許久他才似無力般地說道:“如果是朕戰敗,那麼他會放過朕嗎,恐怕朕只會活得比一隻狗還要賤。”
“可他畢竟是你二叔啊。”,徐妙錦哭著說到。
朱瞻基一拍桌子,紅著眼睛,哽咽了一下,說道:“可是他卻三番五次地想要殺我!”
徐妙錦繼續說道:“可他已經知道錯了,你有看過他現在的樣子嗎?他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漢王嗎?即使把他圈禁了又何至於如此對待他,你是皇帝,真的就想讓天下百姓都知道你苛待親叔的事實嗎?”
朱瞻基也是聲淚俱下,怒喊道:“你們都心疼漢王,可是又有誰來心疼朕,你們都只知漢王的苦,卻不知道朕每天都睡不安,朕就生怕那天漢王又拿起刀來架到朕的脖子上!”
大殿外的侍衛聽見皇帝怒吼的聲音,皆是衝進來護駕。
朱瞻基把桌上的東西砸向進來的侍衛,怒吼道:“朕有叫你們進來嗎?給朕滾出去!”
侍衛們於是便紛紛跪下請罪,然後很快就彎著腰走了出去。
朱瞻基和徐妙錦就這樣誰也不服誰的道理,哭紅著眼睛看著對方良久。
徐平安也只能嘆著氣,誰也不好幫。
過了不久又一名太監闖了進來,朱瞻基正有火沒處發,直接拿起硯臺砸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