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這是關心則亂,這事怎麼說和盛長栒也扯不上關係。在盛家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比起他那個正直的大哥哥來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大哥哥身邊尚且有一兩個女使伺候,由大娘子壓著不敢亂來。而他的身邊早年間除了王媽媽他的奶孃外,就是祖母身旁的房媽媽,這兩個婆子媽媽伺候。
這兩年長大了些,身邊更是連一個女使都沒有。只有勿言這麼一個貼身的小廝,除了丹橘小桃偶爾幫姐姐明蘭照顧一二,還能說上一兩句話外。其他女使但凡離七哥兒近一點,七哥兒都受不了,那是躲得遠遠的。而且還有盛家祖母在側,一力幫他抵擋了,生怕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誘惑了她家乖孫,影響了盛長栒的科舉仕途。
“姑娘你在想什麼?人自然是在林棲閣沒得,就在林小娘院子後面的井裡。我聽說人被撈上來的時候,都泡浮囊了。”小桃聽聞立馬不願意了,自家七哥兒那可還是沒長大的弟弟,可當不得別人這般汙衊。別什麼髒水都往她家七哥兒這身上潑,林棲閣的那幫子人,巴巴的把人送過來,怕不是就是這個意思吧?
盛長栒看著眼前的主僕二人只覺得好笑,尤其是在看到一向鎮定的自家姐姐,因為關心表現得慌亂失去分寸的時候。以及平日裡傻傻笨笨的小桃,著急維護他的樣子,這反差難道不好笑嗎?
聽到小桃這麼說,明蘭終於讓自己平靜下來,恢復了思考。
“那……那邊怎麼樣了?”畢竟是死了人,明蘭還是有些心有餘悸的。
“我聽說主君綁了三哥兒和林小娘,這會子正命人責打呢。”盛長栒聽聞皺了皺眉頭,這可真是一出好戲,可惜了不能親看。想著拿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盤上,他就不信他那個父親盛竑次次都可以狠狠拿起,輕輕放下。未婚先孕逼死人命,這樣的事情放在那戶人家都是天大的醜聞。好在發生在自家院子裡,這不歹捂得嚴嚴實實。
“姑娘,你說那個媚兒當真是有了嗎?”
聽著小桃和姐姐明蘭的對話,看向屋子外面廊下站著的勿言,有不有的重要嗎?二人相視一笑,這是一件永遠都無法得到驗證的事情。盛竑和大娘子是絕對不會找大夫來查驗的,破席一卷黃土一埋這件事就這麼完了。
死無對證,這個啞巴虧林小娘和三哥哥只能嚥下。不管他們知不知情,曉不曉得這是盛長栒的算計,就算林小娘知道懷疑,也絕對不敢找人來驗。這是一個無解的陽謀,她不敢賭,就如同王旭之死一般,邕王也不敢。
盛家經此一事關門閉戶,盛竑更是開始整肅家風。盛長栒正好藉此機會,將院子裡那些個眼線一一拔除。又藉口此事討了祖母的旨意,讓王媽媽帶了一些人手回來,安排進了暮蒼齋的院子。
盛竑之所以同意,也是害怕林噙霜真的存了嫁禍盛長栒的主意。倫理綱常絕不能亂,自己這個幼子如今也是為官之人,總要有人幫他看護後院,找幾個他自己信得過的人也好。要不然若是出了兄弟不兄弟,侄子不侄子的醜聞,這可怎麼是好?
近日東京城人心惶惶,一片混亂,皇城司如瘋狗般四處抓人。謠言滿天飛,說是在調查舊太子薨逝一案。這起陳年舊案在此時被重提,如投石入湖,激起千層浪。
顧家老侯爺顧偃開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停靈期滿,今日出殯。白衣素縞的送葬隊伍綿延不絕,各家都設了路祭。顧廷燁身著孝服,牽著蓉姐,身後跟著石頭,牽著馬,帶著行李,緩緩前行。
長柏和長栒兄弟二人騎馬來到街邊,遠遠地望著送葬的隊伍。顧廷燁跪下叩頭,送父親最後一程,而盛長栒、盛長柏兄弟二人則恭立在他身旁,一同躬身行禮,送別這位長輩。
行禮過後,二人扶起顧廷燁。如今的侯府二公子真可謂是身敗名裂,家破人亡。他們一行人來到城外林中,長柏、長栒此次是專程來為顧廷燁送行。
“不如就在京城裡等著,四處都有公文張貼,萬一找到了呢?便會有人來報你,豈不是更穩妥一些?”大哥哥長柏在一旁勸道,顧廷燁走得如此突然,竟不能等到他的婚禮。
“沒用的,京城內外,我都找遍了。這個女人太過狡猾,張貼告示都逮不到她。怕是已經改頭換面了,我親自去找,說不定還能多認出些。”二人說著,盛長栒卻在一旁沉默不語。
“昌哥是個好孩子,我不希望他像我一樣,被家事所累,過著無父無母的日子,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回來。”
“可這茫茫人海,你能去哪裡找呢?”
“是啊,顧二哥,二哥哥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