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祖母處回來,盛長栒這才終於有空,可以仔細思考連日來的這些事情。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盛長栒的性格,邕王兗王做的實在太過分了。仔細盤算著,若要還擊,自然是要直戳二人的心窩子。
身在局中的各家各戶,猶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都有了自己的盤算和應對之策,這往後的事態發展真可謂是撲朔迷離,令人難以捉摸。這裡已然成了一個沒有硝煙的角鬥場,就看誰最後能拔得頭籌,成為這場混戰的贏家。
另一邊盛肱被盛長栒在書房那麼一嚇,自己竟然在書房中待了大半日。夜半時分,他才從裡面走出來,緊接著還是去了林棲閣用膳。由此可見,林噙霜在盛肱心目中的分量確實不輕,絕不是盛長栒三言兩語就能輕易撼動的。
然而,不知為何,不到一個時辰,盛肱便怒氣衝衝地從裡面出來,如同一隻被惹怒的雄獅,張牙舞爪,徑直去了大娘子房中。隨後,就傳出了盛肱親手責打林小娘的訊息。
盛長栒得知這個訊息後,更是詫異不已,自己早上的那一番話竟然起了作用?不會吧!他連忙讓勿言前去打探。
得到的訊息是,原來盛肱被盛長栒氣得胸悶,便去了林噙霜那裡想要排解。誰曾想,林噙霜在盛肱面前不但提及此事,還說長道短,弄得盛肱更加心煩意亂,彷彿心中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
最後竟然還不知死活地探起了盛肱的口風,說起了墨蘭的婚事。那心高氣傲的模樣,言辭話語間,竟有和齊國公結親的想法。這一下可點燃了炸藥包,盛肱當即翻臉。
原本也有這麼一段,可當時並沒有盛長栒這麼一出。盛肱只當林噙霜說笑,還能好好給她說,輕拿輕放也就過去了。
可眼下就不一樣了,盛肱只覺得家裡這些人都成精了,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以為自己是誰!
那邊自己的庶子和英國公家的事情還沒完,平日裡最懂事不過的幼子,竟敢忤逆他這個父親不說。還讓盛肱發現自己這個庶子往日裡怕都是裝的,竟然有種讓人看不透也拿捏不住的感覺。驚恐、挫敗充斥著盛肱的內心,這邊自己的妾室,竟然痴心妄想地想要攀附齊國公府。
天爺呀!盛肱只覺得自己都要被氣過去了,捂著心口只覺得陣陣絞痛。又想起盛長栒早上說的那番話,如雷貫耳的言語在耳邊徘徊。
“……父親你可知因為此事,吏部侍郎曹倫曹大人已經記恨上了我們盛家。託三哥哥的福,曹大人進言,邕王更是認定我盛家是兗王一黨。邕王一但登基,盛家就是滅門之禍。……”
只覺得驚嚇間,又是一身冷汗。瞪著林噙霜,盛肱第一次開始認真的審視起自己身邊的這個女人。狐疑的目光看著林噙霜,只把她看的心裡發毛。
“肱郎!齊小公爺在咱們家讀書,平日裡和墨兒也多有來往,咱們和齊家多少也是有些情分在的呀?”林噙霜柔弱的說著,盛肱卻動了肝火,一巴掌居然親手打在了林噙霜的臉上。
“你快住口吧!你……你是真敢想啊!我的天爺啊!”盛肱只覺得欲哭無淚,自家都是些什麼人啊?仰天長嘆,林噙霜不可思議的看著盛肱,她從未想過一向把她捧在手心的盛肱竟然親自動手打她。
於是乎又拿出了她平日裡,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柔弱賣慘不依不饒,不曾想這次盛肱居然沒有慣著她。一番鬧騰盛肱氣的,叫來丫鬟婆子東榮一番責打,他則是揮袖而去。
聽勿言在自己面前說著,故事的精彩程度不亞於茶館說書的話本。盛長栒聽完一個勁的搖頭,只恨自己不在當場。
雞飛狗跳的一天總算是落下帷幕,今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屋內,盛長栒正與姐姐明蘭交談,屋外,翠微則在訓斥告誡院子裡的下人。
“姐姐放心吧,今日父親和祖母都跟我說了,姐姐也無需擔心。左右不過是些不入耳的傳聞,當不得真的。”
盛長栒拉著姐姐明蘭的手寬慰道,明蘭也深知自家弟弟如今已經長大,有了自己的主見。姐弟倆正說著話,就聽到屋外傳來翠微的訓斥聲。
“你們每個人都要把自己的差事辦好,其他的無需理會,誰再敢亂嚼舌根,說七哥兒的不是,小心自己的舌頭。其他的事情都能寬宥,唯獨此事你們自己警醒著點。”
“至於院子裡的事,若真要責罵你們,辯解兩句也無妨,只是不要再提及什麼院內人院外人的話。萬事以和為貴,這是大娘子和林小娘院內的人,務必要給兩位留些體面尊貴。”
聽著屋外翠微的聲音,盛長栒和姐姐明蘭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