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見面以後,尹松對羅丹放心了許多。他是一個以事業為重的男人,他要做的事有許多,心思從此開始正式轉到了工作上面。
每天下班,尹松自己一個人回到自己的窩,開啟陽臺的門和家裡的窗,讓新鮮空氣進來,脫下外套,放鬆地往沙發上一靠,真的很舒服。他大部分時候是在食堂吃了飯,當然有時候會有一些應酬。
解決了的吃和穿,不用和以前一樣面對蘇曼的父母還有自己的父母,尹松身心舒坦。
世上都說無不是的父母,尹家父母舉全家之力將尹松供了出來,對他也是有要求和回報的,面上他對尹松看似百依百順,其實內裡要求也有許多。
這些年,尹松將弟弟帶了出來,給父母買了房子。這房子說是和弟弟一起買的,其實都是他出的錢。
前段時間尹松姐姐一家全過來了,住在父母那裡。
姐夫酗酒打牌,沒錢就在家裡吵。
姐姐粗俗,端著碗站著吃飯,邊吃邊大聲說話,嘴裡的飯菜有時會噴到菜碗,坐在沙發上剛摳著完腳,手都不洗,又去抓東西吃。不管家裡有沒有人,想睡覺不回房,四仰八叉躺在沙發上。
尹笑笑來過一次,以後再也不肯再來。
姐姐還有一個不務正業的兒子,二十多歲,沒讀什麼書,整天遊遊晃晃。
尹松看不慣,但是他從不說,這是他的親人,習慣已經定型。她姐姐沒有讀過多少書,隨姐夫一起到林場,那裡環境艱苦,她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父母天天追在尹松屁股後面,讓他給姐姐一家安排工作。
怎麼安排?
五十多歲的姐姐和姐夫加上他們那不成器的兒子,安在哪裡,都是一個定時炸彈。
尹松最會看的是人性。有些人,不能幫,就是親人也不行。
母親對尹松說:“給你姐夫找個看門的活也行啊?”
尹松笑:“我們那裡看門的都是有編制的,都要考的,姐夫做不了。”
父親說:“那清潔工應該好找吧,在你單位給你姐找份清潔工也行?”
尹松喝了一口茶:“清潔工外面大把,直接找就行,我單位那些有專人管的,我插不上嘴。”
尹松他爸就不開心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姐他們,你到底是管還是不管?”
尹松拿起外套,慢條斯理地穿上:“廣東這麼大,不用靠關係,只要有手腳,勤快,找個事做,輕而易舉,餓不死。”
尹松心性堅定,不被他人左右,他拿定主意的事,隨便他人怎麼說,他不發脾氣,也從不會妥協。尹松這副樣子讓父母對他有很大意見。
現在終於有了自己的房子,尹松從父母那裡搬出來那天,對他爸媽說:“姐姐他們來了,我住這裡擠,前幾天申請了單位宿舍,房間留給姐姐他們住吧。”
尹松有錢。做工程的人,合作才會共贏,除了工資,他一直有些外水。
工資獎金每月兩萬多,年底津貼加獎金也有二三十萬,沒有蘇曼幫他花錢,他除了每月給六千生活費給父母,其他的錢他全存了下來。
尹松和羅丹一起做的那項工程,保質保量準時完工,獲得魯班獎,各項獎金加起有一百三十萬。
尹松從來不和他父母說錢的事。幾次父母讓他拿錢給姐姐和姐夫開羊肉館,尹松看著姐姐姐夫那副模樣,拒絕得非常徹底,就兩個字:“沒錢。”
尹松從來都不是家人可以控制的,他不受父母干擾,不盲孝,並有意識地和父母保持一些距離。
買房這事尹松從沒有和父母講起。不僅如此,他還給弟弟打了個電話,讓他不要插手父母和姐姐的事。
尹松弟弟尹柏最聽哥哥的話,他結婚買房的首付都是哥哥尹松付的,哥哥升上去之後,他也升了,現在成了他們單位的一個小科長。
尹鬆起身,去弄了杯紅酒,站在陽臺上慢慢品。這屋子很大,很空,很靜,很好,唯一缺點是少個女主人。
尹松很挑剔,四十多歲了,他不需要嬌妻,他需要有個心靈相通的人。他和所有的人都有疏離感和距離感,唯獨想和羅丹近。
尹松從來沒有想過找別人,他在佈網,他只要時不時找羅丹來見見,羅丹就逃不開他的繞指纏。
餘九思和羅丹負責的這個工程,主要責任人就是尹松,他們要向尹松報告工程進度。
餘九思總是讓羅丹給尹松送材料,去向尹松做彙報,羅丹不想去,但這是工作,她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