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松忙,兩天沒有給羅丹講故事了。
羅丹抱著手機,睡不著,她現在有著走不出的困境,她想知道尹松當初是怎麼走出困境的,她想向他偷師。
尹松的小心機,終於奏效,用故事吊胃口,羅丹若是關心他,肯定會問他。
果然,只隔了兩天,羅丹就等不得了,她在微信上追問尹松:“然後呢?”
尹松看到簡訊,鬆了一大口氣,羅丹心裡終是有他的位置的,她在擔心他。
想起過往,尹松眼圈有些發澀,他站了起來,走到陽臺,站在夜空裡,抽了一支菸。
過往不堪回首,尹松還是扯開傷口,講給羅丹細細地講。
尹松上了縣城最好的高中,弟弟尹柏才上小學,腳踏車鋪的生意,不夠餬口,關了,又沒有生活來源,母親只得去煤炭廠給人家做煤球賺點錢補助家用,每天回來鼻子眼睛沒一個地方是白的。
尹松半大小子,正是長個的時候,一餐能吃四五個大饅頭,家裡的僅有的資源,全都向尹松傾斜,只希望熬過這幾年,供出了尹松。
尹松是家裡唯一的一點光。
尹桃嫁人了,知道家中困難,尹松吃不飽。每月偷偷摸摸地從林場到學校給尹松送錢,送吃的,都是零錢一塊五塊十塊,皺巴巴的揉成一團。
尹桃回去後,總會挨老公的揍。揍了她是還不長記性,尹松叫她別來了,尹桃笑:“姐肉厚,不疼,等俺弟大了,出息了,以後給姐撐腰。”
高中三年,尹松的生活費,是姐姐從姐夫拳頭下換來的。
羅丹眼淚一下就湧出來了,追問一句:姐姐現在呢?
尹松回她:前幾年,我將父母接來了廣東,將縣城家裡的地基推了,給了他們三十萬,他們起了一個小兩層。前年,他們說家裡日子不好過,不好找錢,我讓父母打電話叫他們過廣東,過個幾年,我給父母買的房子,會送給姐姐姐夫他們。不過,現在還不能說,姐姐他們讀書有限,眼界有限,處事方法不對,有些事,要幫,卻不能明幫,寧可讓他們恨著,也不能讓他們惦記著。
羅丹不懂這話的意思,又追問:“後來呢?”
尹松笑:“今天天晚了,要不,你回家,在我懷裡來,我慢慢講給你聽。”
羅丹不再理他。
尹松累了,羅丹終於有回應了,他真的很開心。
尹松上大學時,有目的選擇了南方的大學,就是為全家遷移做準備。南方機會多,經濟發達,他總有法子養活自己。
為了不讓姐姐受苦,不讓父母為難,一上大學,尹松就盯上了獎學金。
尹松比羅丹更艱難,可他比羅丹聰明許多。
每月學校生活有補助,每學期都能拿獎學金,南方機會多,暑假的白天,尹松給人做家教,晚上藉著樓道燈光學習大二大三的課程,大二他開始考雙學位,他用暑假打工賺的錢給老師送了點東西,請老師幫他選專業。禮物不重,老師很感動。給他建議,第二專業讓他選水利水電工程專業,說就業有師兄或許能幫上忙。
尹松讀大三時,開始幫大四學長做畢業設計,一個人兩千到三千不等,一年賺了兩萬多。
大三那年,尹松就成了小富翁,他可以寄錢回老家給父母,幫著父母養弟弟。
尹松研究生時,他就可以供養家庭,他有目的地接近蘇曼,和蘇曼交往的過程中,並沒有用蘇曼的錢。
蘇曼改變了尹松的生活方式,讓他實現了真正的階層跳躍。
蘇保平對尹松的步步緊逼,更加激發了尹松的鬥志,逼他一步一步向前,超越自己,超越蘇保平。
這些年,尹松和著血淚爬到如今。他借用蘇家的力量,站到了水務系統,弟弟尹柏跟隨哥哥的腳步考上了廣東農大,尹松藉助蘇保平的力量,將弟弟安排進了林業局。
雖然尹柏的妻子是農村的,但也是一個勤奮的女孩子,是靠自己力量走出來的姑娘。尹松幫他們付了首付,對他們說:“哥能幫你們的,就到此為止,以後的路,自己走。”
尹柏夫妻倆對尹松這個哥哥感激不盡。
尹松從尹柏的婚禮現場走出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忍耐和努力付出是值得的,至少,他幫著更改了他弟弟以後的命運。
這些還不夠,還有父母和姐姐。
父母和姐姐見識少,有些愚昧,他們不懂職場,也不懂官場,又總想管著尹松。
這麼多年職場浸染,尹松百毒不侵,他不給任何人操縱他的藉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