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慣例,宮裡出資的錢,又是賴皮地拿書社欠款來湊數。
當初購買《永樂大典》,合計是五十萬兩白銀。
書社增資擴股時,拿出了十萬兩配股;錢莊增資擴股時,又拿出了十萬兩配股,格物學獎勵會社這邊,拿出了五萬兩湊數;
書社這邊每個月的利潤,都是要拿一半給宮裡還這個債。大半年過去,也還了大概五萬兩了。
主要是書社各分社都是上半年陸續成立,要盈利,並且盈利多少,都有一個過程,需要時間。
總共合計起來,書社這邊因為《永樂大典》而欠宮裡的錢,大概就不到二十萬兩了。
如今,宮裡再拿出十萬兩買玻璃作坊的股份,書社所欠的錢,終於不多了。
裕王府這邊,同樣是出了十萬兩,現銀不夠,是向錢莊借貸的。
李家和陳府,則是各自價值八萬兩的股份,其他大小東家,合計起來是四萬兩,平均起來,就是人均四百兩的股份。
當然,這些東家裡面,最多的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黃錦,和以前一樣,是一萬兩,也是借了錢莊的錢。
其他小東家,則根據其貢獻大小,從五百兩到一百兩不等。
玻璃作坊這邊,其實是個技術作坊了,裡面的匠人,待遇就很高了。
燒製玻璃的關鍵匠人,包括磨製各類鏡片的,視技術高低,月薪高達五到十兩銀子不等。換句話說,他們如果手藝好的,一個月就頂普通人一年的錢。甚至到年底,還有會獎勵金。
如果一直表現好的話,以後的原始股份,也可能會有份。
玻璃作坊出品的玻璃,因為有李文貴在,知道無色透明的材料配方,大概是什麼,實驗多次之後就能得到想要的效果;至於如何做出各類玻璃器皿,都不需要這些玻璃匠人去琢磨,李文貴這邊就能直接給圖。
一些關鍵的玻璃器皿,比如顯微鏡,因為李文貴知道怎麼做,更是比原本歷史上要早發明出來。
所有的展品,都運到了京師外城的展覽館。
嘉靖四十三年八月十五,是預定開館的日子。
至於門票,都印在書社的連載書中,想要進館參觀的,就要買書社的正版書才行。
這和後世不一樣,這個時代,玻璃製品這種,一般和普通百姓無關,連載書,也和普通百姓無關。
能看連載書的,一般都是有錢有閒識字的人。而這些,又剛好是玻璃製品的目標使用者。因此,門票夾在連載書中,並沒有什麼不妥。
然而,就在展覽館馬上開館的日子,一件大事爆發了。
嘉靖四十三年八月十三日,戶部雲南司主事海瑞買好棺材,上書嘉靖皇帝,是為《治安疏》,又稱《直言天下第一疏》。
這篇奏疏中,海瑞指責了嘉靖皇帝迷通道教、妄想長生、錯聵誤國的過失,說天下“吏貪將弱”、“民不聊生”,都是由於嘉靖皇帝的“誤舉”所致。甚至還說“嘉靖者,言家家皆淨而無財用也”。
當然了,海瑞在奏章中也提出了改革政事的具體意見,希望嘉靖皇帝能採納,從而中興大明。
不用說,嘉靖皇帝看到這篇奏疏之後,當即勃然大怒,對海瑞喊打喊殺。還是黃錦從側面幫海瑞說了好話,才沒有馬上被處死。
這麼大的事情,當然第一時間就傳開了。
京師上下,都是震驚這個海瑞的膽子,竟然如此之大,真得是不要命了!
李文貴這邊,也是第一時間聽到了。
他知道,肯定是他的蝴蝶效應,海瑞上書提前了一年。對此,他並不奇怪。畢竟,景王不也早死了一年!
李文貴明白,雖然他有影響到大明朝,但是,時間也就一年左右而已,影響力還有限,有些事情,是不可能那麼快改變的。
比如,他牽頭做得善事,也只是造福了通州百姓而已,其他地方的百姓,該受苦的還是受苦,地方官吏,該在貪汙的還在貪汙。
嘉靖皇帝,依舊沉迷於修道。甚至因為他的原因,讓嘉靖皇帝更有錢了,以至於嘉靖皇帝更是能放下其他事情,專心修道。
如此種種,海瑞從地方上到京師,看到的都是民生之艱難,而皇帝又一心修道,朝堂上的官員,不是在獻祥瑞,就是在寫青詞,以皇帝喜好為先,讓他很是失望。
海瑞不是不知道,他那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可想起百姓之苦難,賣兒賣女過冬,他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最終,把家人託付給了友人,自己買了棺材,有了必死的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