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進看到李文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些笑容,便有點嚴肅起來,小聲提醒李文貴道:“二哥,你可是在想,姐夫可是會當皇帝了?”
聽到這話,李文貴有點意外,便看向自己的小弟。
就見李文進一臉嚴肅地低聲說道:“帝威難測,越是這時候,就越是要小心。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這種心思。”
李文貴聽到這話,不由得愣了下,心中有點感慨,小弟年紀小,但是多年在宮裡,在這方面的警覺性,比自己都要強多了。
心中這麼想著,他便連忙點頭說道:“我知道,這個事情,家裡人都不說,一切都等朝堂上公佈。”
李文進聽到他這麼說,心中欣慰,便點點頭說道:“二哥知道這點,那是最好了。對了,海瑞怎麼樣?”
李文貴一聽,當即搖搖頭說道:“我剛問過他認不認錯,但他還是堅持,說皇帝要是還修道,他就會一直勸諫。”
李文進聽了,不由得眉頭一皺道:“他怎麼這麼不怕死呢?萬一皇爺要是沒了耐心,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李文貴聽到他的話,搖搖頭說道:“這個事情,你不要操心了。自己去找海瑞問問,然後如實稟告上去就成。”
嘉靖皇帝大機率還是能看清的,海瑞應該和歷史上一樣,不會有事。
李文進聽了,便站起來說道:“皇爺身體有恙,不是很好伺候,我就不耽擱了,問了話直接回宮去了。”
李文貴一聽,也是站起來,送他出門,同時自然也是交代他自己要小心謹慎。
第二天,李文進又來通州了,不過這一次,是帶著錦衣衛校尉來的,把海瑞帶走了。
書社這邊的員工,還有通州很多百姓,看到海瑞被帶走了,都自發地送行,一直送到了城門口。
李文貴沒去,對於普通人來說,只能是送一送來表達對海瑞的敬意,但是他不用,他早就打算好了,不管海瑞有沒有事,水泥作坊的原始股份,會安排給海瑞或者他家人的。
等到午後時分,海瑞便帶到了紫禁城,等候覲見。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左右,海瑞才被召見。
大殿內,海瑞跪在門口裡側見禮,嘉靖皇帝隱於珠簾之後,就算想看,也看不清楚嘉靖皇帝的。
嘉靖皇帝看著海瑞跪伏在那裡,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之後,才開口問道:“你還不肯認錯?”
海瑞跪在那裡,一如既往地堅定,回奏道:“罪臣沒錯,何以認錯?”
站在一側的黃錦聽到,頓時怒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敢汙衊皇爺,還不是錯?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海瑞聽了,依舊堅定地回答道:“罪臣奏章中,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虛言。”
黃錦聽到他的話,轉頭看了下簾子後面,然後又馬上轉回頭,盯著海瑞怒喝道:“你在李文貴身邊做了半年事情,難道還看不到皇爺一心為民的事情,是眼瞎了還是要狡辯?”
“李文貴做得事情,都是皇爺支援的,是大東家,你就看不到麼?”
“別的不說,帶你來京師之時,你在做何事?那不是好事?”
海瑞伏在那,回答道:“寒冬來臨,通州附近的百姓,皆到通州以工代賑,如若不是民生艱苦,冬日破土甚難,何以會有如此之多的人前來做工,只為一口吃得?”
黃錦聽得一愣,沒想到海瑞竟然從這個角度來反駁。
他心中有點急了,這個海瑞再這麼固執,那他也救不了的了。
於是,黃錦便立刻又開口喝道:“狡辯,陛下的錢莊,讓百姓都能借到錢,比起宋之青苗法,可好上十倍,受益的百姓之多,你又如何說?”
“皇爺同樣是書社大東家,書社開設免費書院,用種種手段,讓更多百姓能識字,這不是聖賢之道?”
“南京錢莊一案,皇爺妥善解決,贏得滿朝文武,南京百姓讚譽,你又是眼瞎的?”
“如此種種,皇爺操勞為民,你又如何說法?皇爺仁慈,才給你一個認錯的機會,還不謝恩?”
聽到這裡,海瑞忽然直起上身,沒有看黃錦,而是看向珠簾那邊,大聲奏道:“罪臣雖是愚鈍,卻也能瞧出來,這些其實都是李文貴所為,陛下雖為東家,卻只為分紅而已。還請陛下為大明江山社稷,苦難眾生,摒棄道法,專心治國。罪臣相信以陛下之聖明,定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的!”
說完之後,他便又跪伏了下去。
黃錦聽了,他沒話說了,海瑞是揪著皇爺修道